振灝摸著下巴,眯眼打量著她,“嗯——你的樣子嘛,在我看來已經算是很難得的正常了。”
“什麼意思?”嘉璇皺眉。
“也就是說很不錯呀,像個女孩子了。”他一本正經,掩去眸中笑意,“雖然辮子散了一條,雖然裙襬髒兮兮,鞋面也沾了幾團汙漬,不過,整體效果看起來,比我們初見面時已經好太多了。”
嘉璇沒有聽出他語中的嘲弄,哀嚎一聲,捂住臉孔。
“天哪!”
怎麼辦?若是讓母親看見自己就在家門外頭繞了一圈都會變成這副德行,她不嚇暈過去才怪。
淑女咧?她一直引以為傲的高貴女兒咧?到頭來,原來也不過是跟她一樣的粗魯丫頭。哇呀呀,到那個時候,御苑山莊肯定會成為全球第一例氣死活人的事發現場。
而她的頭像也一定會在第二天榮登各大報紙的社會版頭條。
哦!天哪!嘉璇急得抱頭亂轉。
“阿璇?你還在磨磨蹭蹭的搞什麼?”江馳美不耐煩了,聲音明顯又提高了八度。再嚷下去,一定會引來御苑山莊的保全人員。
“你沒聽見有人在叫你?”楚振灝落井下石地提醒她。看她嚇得臉色發白,看她手足無措的慌亂神情,他覺得前所未有的痛快。
這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哪。
雖然他不是很清楚這叫人的歐巴桑與麥嘉璇之間有什麼關係,但,從種種跡象上看來,卻不難猜出,那剛剛開著保時捷出去的男人多半就是麥嘉璇的金主。
而留在家裡的歐巴桑則多半負有監視這金屋之嬌的職責。
所以,她才會那麼緊張,那麼害怕。她是怕那歐巴桑將自己的真面目洩露給金主知道了吧?
楚振灝惡意地挑了挑眉,有些同情起剛才那個一身“金”裝的男人了。
啊!對了!
麥嘉璇突然之間,眼睛一亮,二話不說,拉開吉普車的車門鑽了進去。
就讓老媽以為自己跟小舅舅一塊出去了吧,也好過當場讓她老人家噩夢成真。
“喂!你幹嗎?”楚振灝非常清楚自己沒有任何明示或者暗示要求過某人進入自己的愛車。
“坐一下會死啊?”麥嘉璇翻記白眼,將沾了溼泥的鞋在鞋墊上來回蹭了蹭。唉,早知道那草坪中灑了水,她就不會貪圖便捷抄近路了。
轟!楚振灝眼球爆突,心臟驟縮。
他看著被她無情地踐踏出兩道黑印的羊毛車墊,很想殺掉眼前自以為是的女人。
“下來!你給我下來!”他揪住她的手腕,用力往下拖。
“喂,你是不是男人哪?見死不救算什麼英雄好漢?”嘉璇使勁想掙脫他的鉗制。
“我不是男人?我見死不救?如果真是這樣,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已經被人砍死了。”
“……”
他越說越氣憤:“還有上次,你飆車飆到人家柴草垛裡,是誰拉你出來的?又是誰載你回來的?”
還敢說他?想起她騙人的伎倆,他就火大。
“那、那是你自己笨嘛。”嘉璇還嘴硬,“你以為你自己很聰明,很有風度嗎?你現在這個樣子和我這個野蠻人有什麼兩樣?”
“嗄?”她還說他野蠻?還說自己和她一樣?
“你該死的給我下來。”振灝發火,斯文掃地。
這死丫頭,就是有讓他失控的本事。
“我不下去,就不下。”嘉璇發蠻,騰出另一隻手拉住車門把,雙腳亂蹬,拼死不下車。現在已經不是怕不怕老媽發現的問題了,而是這男人竟然三番兩次轟她趕她,太過分了。她要是再讓他得逞,她就不姓麥。
Shit!Shit!啊——那女人變本加厲。
眼看著一雙髒兮兮的腳就要毫不留情地踏上他的坐墊。
楚振灝心驚肉跳地鬆了手,“停止!停止!”
他好虛弱,他的心在滴血,他好想一頭撞死,“小姐,請問你能不能坐著不要動?”
咦?有意思!
麥嘉璇有趣地望著他,“我也很想坐著不要動啊,前提是你肯載本小姐出去。”她揉著被掐痛的手腕,指一指御苑山莊的大門。
楚振灝深呼吸,吸氣,再呼氣,再吸氣,然後才坐進前排駕駛座。
“你要去哪?”他的眼睛從散落的額髮裡斜睨著後視鏡裡的她。
“隨便啦。”嘉璇無所謂的,早知道這男人沒什麼風度了。
楚振灝“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