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鳳下方,鬱寒不知一副什麼表情地望著莫離殤,一言不發。他還記得初見她,她還是一個有著憂鬱性格,又些膽小的少女。之後穿越俠武世界,被古云風帶到她的身邊,看著她一次次地靠自己化險為夷,到最後,被夫君背叛,受他保護進入亡魂森林。儘管他沒有記憶,可不知道為什麼,早在21世紀初次見她的時候,他便是無法控制地想要成為她的守護者。
可是,當再次見她,她即將生產,那時候他心裡無比的嫉妒,而正是這股滔天的嫉妒,他沒有現身將情敵轉為邪修的變化告訴她,從而眼看著她一步步走向死亡。
之後他後悔過,細想為了得到她,他竟然對她悽慘悲傷的遭遇視若無堵,還趁人之危的欺負他。他後悔的,不是不該欺負她,而是該溫柔一些。其實他早就知道,她非池中之物,他自己,不過只是一道殘魂罷了。殘魂是沒有資格去談情說愛的,可是他做不到不去想她。此刻,才不過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已從當初那個,他隨便伸一根指頭就能抹殺的螻蟻,翻身成為了他的主人,真正意義上的主人。
這種螻蟻翻身飛昇化鳳的轉變,讓他無法適應,也不能適應。他知道他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但,那又如何?大不了便是一死!而能死在心愛之人的手中,在某種意義上來講,其實也是一種幸福!所以,在莫離殤面無表情地將目光投來他身上之時,他依舊是一言不發,默默地注視著她,目光一如既往的專注和痴迷。
望著鬱寒這般倔強的面容,莫離殤嘴角輕輕扯動,面色開始發寒,隨即鎮定下來,體內魂氣悄悄運轉,不動聲色地將威壓提升了一個層次向身下之人揮卷而去。
鬱寒面色一白,神情卻更是堅決,依舊是那副無畏生死,本尊世界裡只有你一個的神情,哪怕是面板開始劇烈地跳動,其身體也猶如山嶽一樣高大挺拔,一寸不移。他決然地望著她,字字如雷:“想要我拜你為主,除非我死!”
不知不覺間,他的稱呼,已在不知何時由早前的本尊改為了我,這樣的稱呼,令莫離殤目中閃過一絲迷惘,最後,不知是感觸,還是心有所動,她鬆開了對他的束縛。
接連五日,莫離殤運起魂氣以自身魂血替鬱寒和黑鳳治療傷勢。
因靈魂聯絡,主人的魂血對其奴靈魂恢復功效極大,在這幾日當中,鬱寒消散的生機恢復了一些,黑鳳的斷翼重新生出了活動的骨節及肌肉。這般治療,莫離殤魂血用去近千滴,但她每次在抽動的時候卻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第五日的夜晚,寂靜許久的暗室響起了一陣慢慢的腳步聲,而隨著那腳步聲的臨近,莫離殤感覺到了一種能斷己魂命的危機感。
施展開魂識,莫離殤謹慎地看向暗室大門處。首先印入眼簾的,是兩隻腳,像肢體一樣的腳,有肢節,很靈活,步伐很細,有爬獸類行走的聲響。然後,莫離殤又看到了兩隻腳、三隻、四隻。。。忽然,正在她屏住呼吸驚顫間,那些腳以幾乎是鐳射般的速度幻化為了一雙腳。慢慢看上去,這是一個有著奇異皮紋的壯年,那紋理,很像蜈蚣。
自從神秘女子融入她的神智以後,她的靈魂與神智飛速進化,而這進化後的好處便是魂識進入了空冥期,也就是說,除非她告訴對方她在觀察別人,否則別人是不會知道她的舉動的。這般神識,簡直堪稱恐怖。而此時,隨著那壯年之後進入暗室的則是熟人,正是碧藍青王,在其身後,還有平常侍侯在他左右的藍族侍衛。
碧藍青王走到佯裝魂奴的莫離殤面前,神色複雜地望了她一眼。對這個原本應該成為他爐鼎的外來者女修,他是既痛恨不甘又無奈。想了整整五日,他終於下定決心,用角鬥方式磨其防禦層。他相信,經過長期與屬性和攻擊特性各異的兇猛魂獸角鬥之後,其魂虛內的守護者早晚都得消耗盡魂氣。可如此一來,這爐鼎本身也將受很有可能永遠也法修復的重傷。但為了爭回一口氣,他也顧不得那許多了。要怪,便只怪她不該來到亡魂森林罷。
想到此處,碧藍青王面色一冷,漠然地命令其左右兩側的侍衛道:“藍羼,藍畢,下裝置罷。”
藍羼,藍畢二人怎麼看都看不出,面前這外來者魂修有何出色地方,竟然使他們的主人捨得將至寶‘尊獸禁’拿出來對付她?不過,身為依附者,他們深知什麼問題能問,什麼問題不能問,尤其是主人的決定。否則一不小心命丟了,就有些冤枉了。
兩人神色古怪地相視一眼;恭敬應“是!”;隨後各自從儲物袋中五出一張用魂血畫著一道奇怪獸形符文的符紙;分別走到莫離殤頭上足下之處謹慎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