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時還未太明顯的眼部瘀腫。最重要的是,付龍那塊勞力士確是假表,打架起因在付龍。
於是,兩個小警察公斷說:要付龍賠一千元醫藥費給當鋪夥計。
付龍聽畢暴跳如雷,吼叫著不服。“罰錢不關,關了不罰。”
其中一個小警察用發音不準的國語規勸付龍。“不交錢就關你拘留……”
付龍聽了馬上洩氣,他似乎知道拘留所犯人的種種聳人聽聞的惡行,膽寒之餘,抖抖索索地交上一千元了事……
從派出所走出,轉悠了幾個小時,他直奔我的住處,卻一直沒有找到我。
過後氣消,他忍住冒到頭頂的怒火,讓我賠他一千塊錢。
我當然拒絕。
付龍找我之前,總務部總監田紅生已經向我透露過他的“遇難”經過。
為此,我心裡樂得甭提,表面上卻皺起眉頭,責怪付龍毀了那塊“勞力士”。
26。荒誕死亡告別儀式(4)
“操,你那塊表是假的,還他媽在這裡裝蒜……當時你看黃色光碟時我就應該叫保安把你拿了,公司肯定開除你!”付龍氣急敗壞。
我當時板起面孔,很嚴肅地大聲訓斥付龍,“你這人怎麼血口噴人,自己讓派出所抓了還胡亂誣陷我,勒索我錢,惹急了我去公司告你!”
付龍七竅生煙,卻也無計可施。
所以,現在,望著對面小口喝酒,大口吃菜神態自若的我,付龍雙眼充血,嘴裡雞骨頭嚼得咯咯亂響。我估計,他恨不得一拳把我這張清秀的小白臉砸個稀巴爛。
同桌的眾人當然不知我們倆人之間的過節,各自憑桌把酒,大肉大魚地往肚裡塞。
劭幹生擺出名士風流的派頭,仍舊仗著酒勁兒在那大放狂言。
“人生得意須盡歡,安能行嘆復坐愁……趁著年輕胃口好,各位,吃點兒,喝點兒,玩點,樂點兒……”
27。奇異汕尾之旅(1)
汕角的坂上鎮,距深圳市區四個多小時的車程。
這裡的漁民、原住民,因賣土地給政府建公路、庫房而陡然暴富,家家戶戶都蓋起一座或幾座四五層的小樓房。除自家居用以外,多餘的房間均租給外來人員,許多人靠坐吃房租就已過得舒舒服服。
除此之外,走私是當地年輕人的一大“特長”。特別是前些年,每兩三戶人家合夥買一艘名叫“大飛”的快艇,上面最多可放六臺發動機,在海上開起來飛快,令緝私隊頭痛不已。
星期六星期日兩天均是法定假日。每個星期,我都覺這兩日分外難熬。平時上上班,接接電話,陪陪吃喝,總覺還有些事情做,雖然無聊,卻也閒不住。每週兩天假日,時間一久我真覺假日成了無聊日、空虛日、無所事事日。
江學文在我最感難受的星期六下午趕來。他開了輛香港牌照的敞蓬吉普,車身上花花綠綠塗滿迷彩,看上去怪里怪氣。他本人上身穿件有格瓦拉頭像的T恤,下身一條牛仔褲,腳蹬美國大兵鞋,像模像樣地喬裝成一個城市嬉皮。
一見他,我馬上就來了精神,忙問今天去哪兒。
“坂上鎮,去吃海鮮,順便尋個黑社會朋友聊聊天。”我對他的話沒有絲毫懷疑。
江學文總是以作家邊緣人自居,同當地及外地來的黑社會人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對我而言,那些稀奇古怪的人物正是我渴望見識的。平時無聊,看了太多周潤發演的電影,不知真正的黑社會是什麼樣子。
“這車哪裡來的?”坐上汽車,我問。
“一個香港商人的車,那個傻×正在陪某個稅務局的副局長在東完市‘歡樂’呢。香港人搞公關,就那麼點內容,不過,百試不爽啊。”江學文咧嘴一笑,笑容顯得有些猙獰。
“嚯,什麼時候當起皮條客啦,是業餘的還是專業的?”我揶揄江學文。
江學文的兩道下斜的劍眉挑了挑,把吉普車開得飛快。“給大陸姐妹尋點活計不好嗎?我認識五六個內地來的女同胞,全都是剛剛在那些什麼歌曲比賽中嶄露頭角的新苗,以為南方好混掙錢容易,蜂擁而至,結果全都憋在這裡了。她們是我朋友的朋友,住在我這裡吃我喝我,我受得了嗎?!這不,我認識幾個香港商人,每個週末泡泡她們,掙錢蠻多。”
我搖搖頭。“你真他媽缺德,把好人家的姑娘往火坑推。”
“假道學!那個妞對我感激得不得了,每人每月固定幾萬港幣的進項,風吹不著日曬不著,客人又都是些身上沒病的長期熟客,用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