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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子,割肉般的被人在十九分半鐘內贏了去,其內心痛苦可想而知。

潮州佬已穿好衣服,以生意人特有的嚴謹,迅速用一個微型驗鈔機鑑別一萬元鈔票的真假。

江學文的一萬元賭資嶄新得令人起疑。那嶄新的票子每嘎嘎地響一聲,都可看見江學文似笑非笑的臉上的肌肉抽搐一下。也許,他在心中正詛咒那瓶冰凍礦泉水的威力,使具有強大威力的春藥消遁於無形……

45。荒謬性比賽(3)

我咬住嘴唇內側,竭力不使自己笑出聲來。

46。 窮人乍富的抖擺(1)

當我正在與酣睡搏鬥的時候,江學文一大早就來到了我的住處。

沉沉入睡的滋味,很美妙,特別是在一個晴朗的週六。我沒做多少夢,十個小時內,簡直像死去一般,確實睡了個好覺。

可惜,未等我能自然醒,江學文的大巴掌代替了電鈴,把門砸得山響。

我睜開眼睛,房間一片黝暗。除了咚咚的砸門聲,樓道里面一片寂靜。

忽然地被驚醒,有一陣子,我迷迷糊糊,十分虛弱,無法回憶和思考。

大概有三十秒,我記憶力才恢復。我是否睡了一小時或一世紀?是天亮還是天黑?

我想起床,但一時間沒有力氣;我掙扎了一會兒,清除惡夢一樣清除睏意。末了,我集中全部毅力,向痠懶、難受的四肢輸送力氣。

我猛地從床上躍起,跳到地板上,快步開啟了咚咚作響的房門。

“快,快,去大芳村!哥們,你和我一起去取油畫,然後我們去廣州,看望我那已經功成名就的大臉表弟史悅,他可是上了電視的歷史寫手,網路紅人‘當天月明’啊!”江學文一臉的興沖沖,倆眸子灼灼發光。

我睡眼惺忪,嘴裡咒罵著,懵懵懂懂晃進洗手間,洗臉刷牙。

大芳村?哦,我想起來了。

大概兩個月前,我和江學文去過大芳村一次。那裡,現在是個全國著名的油畫“製造村”。之所以管那個地方叫“製造村”而不是“畫家村”,是因為那裡是國內知名的進行“一條龍”式油畫批次生產的地方。

大芳村,原本是市郊的一個農民村。十多年前,七八個落魄、無名的油畫家在當地落戶,他們放棄了藝術追求,為了餬口,整日為廣州市場批次製作那種老百姓新房子牆上掛的行畫,即一般市民能承受起的、“世界名畫”的模仿品。

漸漸地,百姓油畫,即“裝修油畫”這個市場需求越來越大,村子裡聚攏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在大芳村就形成了一個以匠人為主的油畫生產基地。

在這個緊挨著市區的大芳村,除了少量真正的畫家以外,多是那種流水線的作坊聯合體或者接散活的小畫室。市場需要什麼,他們就畫什麼,出售的價格極低。這裡不僅有流水線作坊,還有不少私人學校,專門培養善於臨摹油畫照片的學徒。

大多數匠人,根本沒有經過專業美術訓練,完全是照貓畫虎。一幅畫,無論是達·芬奇的《蒙娜麗莎》還是凡·高的《向日葵》,都是分工組畫而成。作坊內,有的人描線,有的人添色,有的人畫手,有的人畫臉,有的人畫衣服,有的人畫鬍子,有的人畫葵花,有的人畫葉子,有的人專門為背景上色。

精細的分工下,經過包身工式的苦畫和流水線生產,大芳村的油畫,不少“作品”可謂是惟妙惟肖,幾可亂真。近來,村子還吸引了許多俄羅斯以及東歐市場的油畫販子到此聚集團購——中國的手工,確實太便宜;大芳村的高仿油畫,確實太逼真了。

上次,我與江學文到大芳村,也是被他強拉來。這廝不知受了什麼刺激,非要找匠人給他自己畫一幅騎馬的將軍相,說是準備擺在屋子裡面。估計他看古裝電視劇入迷,沒事自戀一把。

當時,我們在村子裡面轉悠了一個多小時,東瞧西逛,最後在一間十平方米大小的小門臉作坊裡面,“發現”了一個名字叫莫崗的“畫家”。

莫崗這個人,五十多歲,上海人,自稱年青時一直在北方的內蒙古、天津附近縣裡面的農村作知青,吃過大苦,受過大累。這個人很會講故事,很善言,說話頭頭是道。

江學文自忖懂藝術,與這位村畫匠莫崗一頓亂聊,二人一見如故,特別投機。

莫崗呢,渾身酸臭的氣息,邋遢不堪,臉長得還算方正,爛牙一口,眼珠子滴溜亂轉,乍一見面,我就覺得他身上透出那麼一股黴氣。

在閒談中,畫匠莫崗不停抱怨命運的不公,說他自己從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