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愣了愣,說:“你裝醉。”聲音已經有些冷了。
他像孩子一樣笑得沒心沒肺,將她的手住心口處拖。她迫於力量,慢慢地俯靠過來。
“不這樣的話那幫小子怎麼會甘心回去,”他撫著臉‘嘖’了一聲,暗罵剛才那小子下手黑。其實也是有六七分的醉,只是仍記掛著她,“你現在是最怕吵鬧的時候。”
她身上有沐浴乳的香味,真絲睡裙軟滑如水。他忍不住支起身體,伸長脖子湊上前去貪婪地吻她的耳側、脖頸。剛才她為他解領帶的時候怎麼也拆不開,便低頭用牙齒將死結咬松。低頭時髮絲蹭得他的臉麻癢無比,那時就有股衝動,想將她按在床上狠狠地吻住。從頭到腳,每一寸都不能遺漏。
她尚不知他心裡存著這樣齷齪的念頭,只是皺眉避開他的吻,問道:“你打算就這樣睡?”
他知道自己一身酒氣惹她嫌棄,也怕燻得她反胃。於是很利索地翻身下床,“我去洗洗,你要是困了就先睡。”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轉身問她,“肚子餓嗎?晚上你沒怎麼吃東西。”
“剛才媽……媽媽讓人送了點心過來。”她許多年沒有叫過‘媽媽’這個詞,仍是不太習慣。
陸東躍咧嘴笑,“還是媽想得周道。我就這會兒才記起來。”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不過依然是帶著歡喜的。
雖然男人洗澡的速度很快,但是等到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床鋪實在太柔軟,他再躡手躡腳地爬上來也免不了床鋪震盪。終於,他憋著勁在她身邊躺下。她烏沉沉的發壓在雪白的枕頭上,粉嫩的面板上一抹嫣色。
他小心地將胳膊從她肩頸之間的空隙穿過,挪動身體緊貼著她。這個時候他才能靜下心來,沒有什麼比實實在在的掌握更讓人放心的了。
他閉上眼睛,感覺到她胸腔內那顆活蹦亂跳的小東西的頻率。他們同步著心率與呼吸,同時也分享著彼此的體溫。
然而她很快就覺得不舒服,略顯煩躁地翻了個身。他不敢打擾,只能就勢貼著她的背。手掌卻是罩籠在她的腹部,極緩慢地撫摸著。正在孕育的新生命給予了他從未有過的踏實感覺,人生的色彩亦因此變得鮮明而飽滿。
她放在床頭的手機螢幕忽然亮了起來,微震的聲音提示著收到新的短訊息。然而,他現在不再好奇發信人是誰,更不想去猜測簡訊的內容是什麼。
她半蜷著身體就像一隻疲倦的蝸牛,而他則是一塊溫暖的石頭,提供出足夠的依俯空間。
這是他的世界,生人勿擾。
解決完長子的婚事,陸夫人頓時覺得自己老了好幾歲。不過,這些日子以來的操勞都是值得的。兒媳婦進門了,兒子和丈夫的關係也日趨緩和。
陸雲德終於在婚禮前夕鬆了口,陸東躍外調的事就此作罷。陸夫人在收到撤消調令的訊息時一顆心才落了地。
老頭子的手段和心腸一樣強硬,哪怕兒子被捅傷入院了,他仍是堅持著不肯改變主意。最後是小媳婦點頭確定肯嫁了,從整個家庭和諧的角度出發,這才肯收手。
陸夫人原本是想小夫妻婚後就住在老宅裡,反正房間多也寬敞。小媳婦懷孕了也需要人照顧,放她眼皮子底下更安心。沒料到兒子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說家裡有樓梯上上下下不方便,又說這裡交通不方便,理由扯了一大堆總之就是要叼著媳婦回自己的狗窩去。
陸夫人心想著這本來兒子娶了媳婦就和娘不親了,橫豎她也不是非得要他們在家住。年輕人想過自己的小日子也就隨他們去,只是要求週末必須回來全家在一起吃頓飯。
陸東躍點頭,“行。那就週六回這裡,周天去蘇家。”
陸夫人礙著兒媳婦在邊上不好發作,等回頭就數落兒子:“行啊,一天一家分配得挺公平的啊。養你這麼大,娶了媳婦一扭頭的功夫你這大半個人就歸她家去了啊。”
陸東躍笑著說:“真不是我偏心,若童是獨生女,她出嫁了家裡該多冷清。岳父他退休後也沒什麼興趣愛好,上次我們回去見他伺弄那兩隻狗,一邊添飯一邊還和它們說話呢。”
蘇父的交際圈太小,又不愛出去走動。每天的生活內容除了書報電視就只剩下兩隻小狗,小狗再通人性也不會說話,他仍是孤獨寂寞的。
蘇若童於是每天下班仍是回到蘇家。陸東躍自然不會讓她獨行,也陪著她去,和蘇父一起吃完晚飯,陪他看完固定的連續劇後才回到自己的小家。這麼連續了幾周,蘇父又心疼女兒女婿來回奔波,難得強勢地要求他們只需週末時來看看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