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師成頗為滿意地點點頭,臨到轎子前還不忘叮囑道:“此事事關重大,灑家也是為你們好,你們可盯緊點”
禁軍統領忙是問道:“敢問總管大人,這李姑娘可是隻身一人啊?”
梁師成眼皮抬了下,略微不快地反問道:“一個女子怎能孤身一人?你這個統領是怎麼當的?長點腦子成不成?”
禁軍統領頭上的汗珠噼裡啪啦地下落,“是,小人糊塗了,糊塗了總管大人放心,只要李師師姑娘路過於此,我一定馬上通知大人”
柳蘇剛巧路過這轎子旁,聽聞有人叫她的名字自是回了頭,“可是有人在叫我?”
那個禁軍統領正在拍著梁師成的馬屁,挨著梁師成的訓,哪還顧得上身邊人問話,自是不耐煩地回道:“哪裡關你的事快走快走”
梁師成聽著聲音熟悉馬上抬起了頭,一看竟然是柳蘇,馬上迎了過來,“哎呦李姑娘,您可算回來了皇上為您擔心都急出病了你要再不回來,皇上都要派出禁衛軍去尋你了”
禁軍軍統領一聽此人就是李師師,頓時身子開始發顫我剛才對她吼來著吧?完了,回頭她跟皇上參我一本,我不得被誅九族啊想到這,他雙腿一軟馬上就給柳蘇跪下了,“李姑娘饒命啊小人有眼不識泰,您千萬別跟小人一般見識啊”
柳蘇聽梁師成說宋徽宗病倒了心裡自是有點著急,哪還顧得上別人的求情啊,再說這點小事她還真沒往心裡去,她現在更擔心宋徽宗病倒之後蔡京他們會否有所行動,於是柳蘇壓根沒理睬這個禁軍首領,反而擔憂地問道:“梁總管,皇上身體抱恙了嗎?可有大礙?”
梁師成竟憋出了幾滴眼淚,然後忙用袖子擦了,看地柳蘇直反胃,這戲做地真足,敢情丫的都是演技派
梁師成哭喪著臉說道:“姑娘有所不知,自您離去後,皇上時時念叨著您,生怕您路上衣食住行不習慣,於是皇上前後親筆書寫了五封信,結果一直收不到姑娘迴音,這不,皇上一時急火攻心就病了”
“我知道了。”柳蘇回過頭看了眼冼清羽和燕青,“清羽,你先帶著燕公子回我的居所吧,給燕公子安排下客房,我先隨梁公公進宮探望下皇上,晚些再回去”
冼清羽點了點頭,只淡淡地說了句:“我等你回來”於是柳蘇上了轎子隨梁師成進宮了。
宋徽宗現在並不在皇宮內,而是養在延福宮,延福宮是皇宮之外的獨立行宮,也是宋徽宗即位後大興整改的行宮,宋徽宗此時正在芬芳閣修養中。
梁師成一路帶著柳蘇進了延福宮,到了芬芳閣門前,門口的小太監,也是梁師成的又一個乾兒子商簡馬上做出一副噤聲的手勢,“乾爹,皇上用完藥剛睡著。”
梁師成輕點了下頭,小聲地對柳蘇說道:“李姑娘,您看您剛回來也是挺疲憊的,要不要先到旁邊的拂玉閣休息一下?皇上近來睡眠都不太好,相信不一會就會醒來的。”
其實柳蘇很著急回家,可是想到此時不是在皇宮內,那麼就可以放心大膽地與宋徽宗說下此番出行的收穫了,於是柳蘇決意留了下來。而且折騰了這些時日,她確實感覺很疲憊,自是答應道:“既如此,我就先休息片刻吧”
梁師成心裡鬆了口氣,他唯恐柳蘇弄出個么蛾子,執拗地非要回去,那麼宋徽宗醒來一定會大發雷霆,聽聞柳蘇欣然同意,梁師成就差大聲喊句“yes”了“姑娘隨老奴來吧”梁師成帶著柳蘇去了旁邊的拂玉閣,然後吩咐了兩個丫頭伺候著,自己自是去宋徽宗身邊守著了。
柳蘇向來屬於睡眠質量超好的人,無論遇到多大的事,她很少失眠,而且屬於無論何時沾枕頭就著的,所以沒心沒肺的她剛躺下去就去會周公了夢裡,柳蘇回到了蘇州,小橋流水,河上人家,幾個孩童在河畔嬉戲玩耍。柳蘇一時間彷彿看到了媽媽和爸爸站在橋上衝她擺手,她坐在船上拼命地向她們游去,可是無論她怎麼搖槳,船反而離父母越來越遠於是柳蘇急地眼淚直流,“媽,爸,等等蘇兒”
柳蘇躺在床上拼命地晃著腦袋,“媽,爸,別丟下蘇兒”
“師師,師師,你快醒醒”宋徽宗坐在床邊搖著柳蘇的身子,柳蘇忽然從睡夢中驚醒,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珠。
宋徽宗擔憂地問道:“師師你沒事吧?是不是做噩夢了?”
柳蘇倏地坐起了身子,她撲向宋徽宗的懷抱,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媽媽”
宋徽宗撫摸著柳蘇的長髮溫柔地說道:“傻丫頭,你還有朕,朕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宋徽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