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
燭臺火焰嗤嗤兩聲,猛地竄高几許,好似窗外的夜風潛進了室中。
郭業睏意頓消,戒備冉起,下意識地往格子木窗方向別過頭去。
吧嗒~
窗戶一開一合間發出撞響,一道瘦小的白影儼然透過木窗鑽進了房中,手執一把透著寒光的匕首站在桌邊兒,離郭業所坐的床榻僅有五步之遙。
來人單薄瘦小的身材,裹著一身白衣,披頭散髮遮掩住臉頰,直挺挺地站在郭業五步外,宛若冤魂鬼魅,嚇得郭業後背陣陣生涼。
大半夜,這麼一個鬼樣子出現在自己跟前,郭業差點驚呼叫了一聲,媽呀,貞子來了!
不過話到了口中,就變成了問話:“什麼人?”
問話間,郭業已經暗暗積蓄力量,只要對方敢再靠近一步,必然做出應對之策,將對方擊斃當場。
誰知來人站那兒一動不動,右手執匕首,左右稍稍攏了攏髮髻,露出了廬山真面目,眼睛仿若冒著幽光般盯著郭業一眨不眨。
郭業瞧出了來人是誰,狐疑道:“你是多赤羅的侍女,砒霜?你來我房中作甚?”
再看了眼她手中的匕首後,立馬醒悟過來,冷聲道:“莫非你家主子讓你過來暗殺於我?”
咣噹~
砒霜突兀做了個舉動,竟然將手中的匕首扔在了地上,好像在跟郭業表示自己並沒有敵意。
而後張嘴好幾次,欲言又止,愣是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這連連古怪舉動,看得郭業心裡直叫怪異。
約莫僵持了一會兒,砒霜總算是開口了,聲音有些乾澀地說道:“郭,郭大人,請,請恕罪,屬下整整三年未曾開口說過一句人話,實在是有些適,適應不過來。”
三年未曾開口說過一句人話?
不過郭業更好奇的是,她為何稱呼自己郭大人,又為何以屬下自居?
她,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並非多赤羅侍女那麼簡單?但是在郭業的印象中,好像真不認識這個奇怪的女子。
砒霜說完第一句話後,好像有些適應了過來,連忙比劃示意說道:“郭大人,我沒有敵意,今早比賽前,便,便是我暗中投遞的書信提醒郭大人。”
“是你?”
郭業立馬想起了早上那封及時通風的信函,如若沒有那個及時的訊息,也許第一場他就要讓多赤羅擺了一道兒。
經砒霜這麼一說,他陡然想起早上接到書信前,好像耳中響起過鐵鏈噹啷撞擊聲兒。
對啊,這個侍女雙手不就一直鎖著大鐵鏈嗎?
但是,這個長相普通,舉止怪異的女子,這個多赤羅身邊的貼身侍女,為何要對自己通風報信?
屬下?到底是什麼屬下?
郭業心中滿是疑惑,放低了心中的戒備,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暗中助我?又為何自稱屬下?”
砒霜依舊一副冷淡地神情說道:“屬下奉鐵面大人之命,潛伏在吐蕃小王子多赤羅身邊足足三年。屬下受命於鐵面大人,在郭大人面前,自然稱屬下。”
“鐵面大人?”
郭業呢喃一嘴,恍然大悟過來,驚道:“你是說你受命於東廠的暗夜?那麼,你是東廠的人了?”
砒霜聽著郭業提及東廠二字,冷淡的臉色浮現出無限的懷念,重重點頭應道:“是,屬下就是東廠當年派到吐蕃的第一批細作。算算時間,整整三年零三個月了。”
太意外了!
郭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弱小的女子,居然是自己早期讓暗夜在西川籌備的東廠之人。
能夠說出暗夜之名,能夠說出東廠之名,郭業已然相信了砒霜說的話。
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下來,伸手請她落座道:“砒霜,既然你是本官麾下東廠的人,那便是自己人,坐,請坐!”
砒霜搖搖頭,淡淡拒絕道:“屬下站習慣了,這三年除了睡覺的時候是躺著,基本都是站著。一直站著能讓屬下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與使命,不會鬆弛半分。”
郭業聽罷,心中驚讚,暗夜這孫子到底是怎麼培養細作的,居然培養出如此隱忍堅韌的女細作來。
郭業心中柔軟的地方彷彿被砒霜狠狠撞了一下,有些酸楚,繼而關心道:“砒霜,你剛才說你是你們暗夜大人派往吐蕃的第一批細作,那其他人可都安好?”
砒霜拱手抱拳應道:“大人請放心,屬下等人在吐蕃各行各業都有潛伏,始終未曾我們的任務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