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衣炮彈，在窮困潦倒時更不一定能緊守本心。

所以豹子在有希望得到世界殿碎片時，或許就會想到家裡的母親與弟弟，會想到現在已經這般困難，退伍後收入急劇降低，到時候怎麼支付得了母親的醫藥費，以及這幾年欠下的包括親戚和戰友那邊借來的許多外債？

到時候思想一偏，很可能就是滑入深淵。

只是人並非機器，這時候的連玉虎怎麼可能還會去這麼想。

對於豹子此時看向他、眼裡所露出的祈求之色，連玉虎很明白是什麼意思，豹子無非是擔憂母親與弟弟。

此時的他同樣不會去想，豹子的慷慨赴死，是不是還有一兩分逃避的想法在內，豹子或許已經太累，以前他不敢多想、不敢放棄，但這時候他可以自我安慰，並不是他想放棄、想逃避的。

這時候的連玉虎心裡都不會有這些想法，他心裡有的只有無限的愧疚、悔恨以及……瘋狂的殺意，再堅強的心志在短短一個小時時間被連續刺激，也已經是有些癲狂了。

第68章　碰上老江湖了

豹子自殺太過突然迅速，傳東也有些措手不及，待反應起來將第三劍挪開時，豹子大動脈上的鮮血已經噴湧而出。

這等結果讓他愣了有那麼一秒鐘，他本想將三人都殺了，因光明的想法不欲取他們性命，但結果卻還是死人了，那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雖然是自殺，不是他主動動的手，但有區別嗎？

傳東看著面容有點扭曲、眼睛發紅的連玉虎，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在對方行動之前，只憑一隻手的前託之力，就將手裡還剩一口氣不肯下嚥的豹子託得腳部離地、朝對方撞去。

“豹子！”

在八。九米外的二猛的哀嚎聲中，豹子像一個破布袋般被拋向連玉虎。

傳東腳下往後退了兩小步，似乎是要逃跑，但等豹子的身體飛過一半距離、將連玉虎的視線都遮住後，他又踮著腳、反過來跟在豹子後面衝了過去。

他自然不是真的要逃跑，這時候逃跑只會成為對方的靶子，而且世界殿碎片還沒拿到手呢！

此時雙方的距離加上他作勢後退的兩小步也不過三米左右，對方就是把腰上的手槍拔出來了他也不懼，準確來說他還巴不得呢，當然，這也就是想想，連玉虎怎麼可能那麼不智。

連玉虎確實不會那麼不智，非止如此，看著脖子上鮮血還在流淌的豹子被拋來，他都沒有去接的意思，他是憤怒欲狂、殺意肆虐，卻並沒有失去理智。

傳東的一番作勢，用在別人身上或許效果不錯，用在連玉虎身上卻是根本沒用，他的戰鬥經驗何其豐富，怎麼可能輕易上當。

而且即便不曾察覺傳東跟在豹子後面，連玉虎也不會貿然接住豹子，豹子眼見要死了，他是傷心、憤怒、愧疚，卻不會冒險去接住豹子的身體，影視劇裡經常發生的橋段並不會在他身上上演。

恰恰相反，透過經驗判斷有著極高身手的傳東有可能反殺回來、以及傳東那隱隱約約、極是細微的腳步聲，連玉虎基本上斷定傳東是在豹子身後殺來。

（此時太陽偏西，兩人南北對立，加上陽光透過林木後只餘斑駁光點，所以連玉虎並不能透過傳東的影子發現他。）

判斷出這一點後，連玉虎沒有急著向左右移動以看到傳東，而是伸出左手，作勢要接住豹子，以此時三人的大致方位，他覺得傳東應該是可以看到他的手的。

同時連玉虎極力豎直耳朵，傾聽傳東的位置，因為傳東發出的聲音太細微，又有豹子被拋來的聲響干擾，很難精確判斷，但對連玉虎來說已經差不多夠了。

在這過程中，連玉虎還能分心和豹子不肯閉上的雙眼對上一眼，連玉虎雙眼有些溼潤、很鄭重地向他輕輕點頭。

“放心吧，兄弟！”

他沒開口，這是他透過眼神向豹子傳遞的意思，他相信豹子會看懂他眼神裡的意思，正如他明白豹子的遺願是什麼一樣。

豹子嘴角艱難地露出一絲微笑，雙眼徹底閉上。

而到這時連玉虎與豹子的距離不過一臂之遙，連玉虎看著豹子閉眼，眼中朦朧了一下，雙速眨了一下，再睜開時那一雙通紅的眼睛裡已經完全被強烈的殺意佔據。

身影一幻，連玉虎腳下往右極速橫移，離開豹子身體的移動軌跡，同時將刀往外揚起，然後在看到豹子身後的場景後，嘴角露出獰笑，手裡刀划著條弧線轉為往前劈。

而這時候傳東在豹子身後，已經開始挺劍就要往前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