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馬某今日就交你這位朋友,明日咱們再見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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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茂原是王允成副將,一同守蘄州。左良玉去年自開封敗退襄陽時,驅襄陽一郡之人以實軍,大肆搶掠。
王允成依附左良玉,更是變本加厲,破建德,劫池陽,去蕪湖四十里,泊舟三山、荻港,漕艘鹽舶盡奪以載兵。士民奔竄山谷,多為兵寇所害。
崇禎下旨讓左良玉誅王允成,左良玉充耳不聞,包庇于軍中。閻茂作為王允成的副將,倆人蛇鼠一窩,狼狽為奸,左良玉軍中合稱二人為“閻王”。
這樣的人自然非常狂妄,他根本沒料到有人敢暴起反抗,一著不慎被車邊的護衛用匕首指著喉嚨,喉嚨的皮已經被刺破,鮮血瀝瀝滴下染紅了前襟。
這突發的變故讓雙方的人馬驚呼迭起,一齊拔刀相向,大戰一觸即發。許掌櫃驚叫一聲:“張宏!你幹什麼,還不把匕首放下。”
“許掌櫃的,你瞧瞧他們哪裡象官兵,分明比土匪還兇殘,這次的貨物若是被搶去,咱們回去也沒法向東家交待,許掌櫃的立即帶車隊掉頭,要快!”那叫張宏的護衛手上又稍稍加了些力道,口中暴喝道“讓你的人馬立即撤走,快!不然我就先宰了你。”
“好漢饒命令,我這就下令讓他們撤走,撤,快撤!”閻茂痛得冷汗直下,之前喉結不敢動,難以吞嚥,口中積滿了口水,這一張嘴說話口水便直流,他這副貪生怕死的樣子,絲毫沒有了之前的兇殘狂妄的模樣。
四五百兵匪平時懼怕閻茂,聽他下令之後稍稍猶豫一下便開始緩緩後撤。
李香君跟著許掌櫃的車隊匆匆掉頭,這次她已經做好一死了之的準備,能逃過一劫實屬萬幸,臨去前她回望張宏一眼,張宏已經令閻茂跪在地上,匕首依然緊緊頂在閻茂脖子上,幾百兵匪已經依令撤出幾十丈遠,場中就只剩下張宏和閻茂兩人,一個站著,一個跪著,形成了一幅怪異的畫面。
“張大哥保重。”
“香君姑娘快走,走得越遠越好,快啊!這些兵匪不會善罷甘休的,要快!”
“救命之恩來日再報,張大哥一定要保重。”在張宏的連聲催促下,李香君說完匆匆離開。
許掌櫃身體嚴重發福,平時行動頗為不便,此時卻是奔前跑後,汗如雨下,不停大聲催促著商隊快走;
那些被勒令後撤的兵匪會不會再追上來,誰能肯定呢,此時雙方已經沒有善了的餘地,一但再被追上,便不再是貨物損失的問題了,到時只怕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回去。
綿延半里長的車隊以最快的速度往東逃離,路上黃塵滾滾,無論是護衛還是夥記,個個都是滿頭大汗,人叫馬嘶,緊張萬分。
一輛拉滿漆器的馬車因顛簸得太利害,車軸突然斷裂,漆器散了一地,拉車的馬匹也被扭翻在地上,掙扎難起。
許掌櫃沒有絲毫猶豫,立即讓人護衛砍斷韁繩,然後將車子連同貨物一齊推落路邊的斜坡下,匆匆讓出道來。
在這慌亂的逃命時刻,李香君心中卻不由自主的想起秦牧來,“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發出這等豪言壯語的他,孤身赴任,卻能將沿途匪患清剿一空。若是有他在,情況一定不會這麼險惡吧。
越是這種情況下,秦牧在她心中的影子越是清晰,只恨不得他立即出現在自己眼前。
張宏這邊,與閻茂整整僵持了半個時辰,他握匕首的手已經有些發麻,閻茂就象一個下賤的**女,不停地哀求他饒命。
“張大哥,你就高抬貴手,把小的當個屁給放了吧,我身上有不少值錢的寶物,你全部拿去好了,若是不夠,回頭你要多少,我給你送多少去”
“少他孃的廢話,老子最看不慣你這種貨色,身為朝廷兵將,不但不能保境安民,反而燒殺劫掠,比叛賊更招人恨啊!”
張宏握匕首的手太累了,輕輕抖動起來,閻茂瞧準這個機會,飛快地抓起一把泥沙撲面揚去,身體就地一滾脫離匕首的威脅。
張宏猝不及防被泥沙迷住,頓時兩眼難睜,匕首胡亂的揮舞著,閻茂已飛速彈身而起,衝到自己的戰馬邊抽出長刀又撲回來。
此時張宏已經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拔腿奔逃,閻茂恨得哇哇直叫,又衝回翻身上馬,向張宏猛追而去。
“噗!”張宏剛衝入路邊的河中,一箭勁射而來,深入他的肩部,整個人頓時撲倒在水裡,被水流推著向下飄去,閻茂不解恨,又射了一箭,河中泛起了股股血紅。
料理完張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