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流中她最好淡定地生存,不要讓任何人發現她這個異於常人的存在。可能這個樣子的穿越女還真是沒有什麼前途了吧,只是她卻很有些“不知悔改”,她只想要按著歷史的軌跡平淡,甚至可以說是蒼白地渡過自己的一生,她才沒打算把自己好不容易從天上掉下里的這第二條命活成一個什麼亂七八糟的顏色都有的醬菜鋪呢。
拿著桂花糕,舒敏一邊不時低頭啃一口,一邊三心二意地看著路邊的各種小攤上的擺放。
站在一個繡品攤子前,舒敏剛剛啃完了最後一口桂花糕,將手裡的油紙交到了一直跟在身旁的秋畫的手中,低下頭來想要好好看看這些個繡工不錯的小荷包帕子之類的,耳邊就傳來了周圍眾人發出的一片噓聲。抬頭卻看見一個小孩站在當路,顯然是已經被嚇到了,而不遠處有一駕飛馳而來的馬車。車上的車伕只是揮著鞭子高聲講著粗口,讓那路中間的小孩兒讓開,只是看上去只有三四歲的孩子眼睛裡含滿了淚水,卻是一步都挪不動。鬼使神差地,向來不管身外之事的舒敏看著那孩子清澈的眼睛,心思一動,幾個疾步,身影一閃便將那孩子推向了路邊,而自己則由於身量還小,重心不穩跌坐在一邊。
電光火石之間,一直看著攤子的秋畫和旁邊防備著壞人的春書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小姐!”便也只能看著自家主子已經跌坐在路邊了。
許是舒敏的身影驚了馬,那本來飛奔著的馬車戛然停下,車伕還未說話,便聽到了車裡一個年輕男子暴怒的聲音,“蠢貨,你是怎麼駕車的!是在找死不成!?”
車伕一聽車裡的聲音,臉色一黑,心下一緊,手上的鞭子已經朝著舒敏的方向揮了過來。舒敏只是按下身子想要護好自己方才救下的孩子,而路那邊的春書和秋畫已經飛奔過來想要護住自家主子。
看著將要打過來的鞭子和已經飛身過來的春書兩人,舒敏將孩子放在,轉身抬手便抓住了鞭子的尾梢。不得不說,我們烏拉那拉家的嫡小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而春書看著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小姐挺身而出,便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惹定了。
那車伕看著小姑娘將鞭子抓到了手中便使了些力氣想要將鞭子從看上去格外嬌小的女孩兒手裡取出來。
其實,這個時候,粗糲的鞭子將舒敏的掌心摩擦地生疼,只是,她不想要就這麼把這件事透過自己或是自己的侍女捱上一鞭子就蓋過去了。她自詡,就自家額娘而言,在太后她老祖宗那裡還是有幾分面子的,且不說她這事情怎麼講也都是見義勇為懲強護弱,就算她在這皇城根底下真的做了點什麼恃強凌弱的事情,家裡那兩位把自己捧在手心裡的親爺孃也絕對能幫自己擺平。
那車伕扯了一下見沒有扯動,便破口大罵起來,“該死的小賤蹄子,趕緊給你爺爺放開,不知道這車上拉著的是誰嗎?誤了我們少爺的時辰,看爺不打死你!”這車伕現在要緊的是自己的命,他生怕耽誤了自家少爺去怡紅樓的行程,只能拿面前的小姑娘撒氣了。看這小女孩兒身邊也只是跟著兩個看上去不怎麼出眾的丫鬟,想必並不是什麼惹不起的大家族吧。
而秋畫聽到那車伕口中的汙穢字眼顯然已經是暴怒了,想要衝上去打這不長眼的奴才一頓,身子卻被自家小姐伸出的一隻胳膊擋住了。
不解地看著小姐,卻發現,小姐的唇角含了一絲淡淡的微笑。當然,這並不是她們小姐因為這樣的事情而被刺激得精神失常了,只是因為,一般情況下,若是主子露出這樣的表情就代表著她的心情現在已經很不好了,一定會有些什麼人遭殃了。看到如此,秋畫識趣地微微向後推了退,她才不是那種沒有眼力見兒攔著自家主子教訓奴才的刁僕呢。
舒敏卻是聽著那車伕的叫罵,心下冷笑,果然古人只是這點罵人的功夫嗎?想自己當初還混跡於南京的各大街小巷的時候,那裡的婆婆們可是有著一張張能將活人羞死,死人捧活的嘴啊!
也不放手,也不起高腔,舒敏的聲音淡淡地擴散到周圍,“敢問這位先生,是哪一條律法規定了,在這鬧市之中可以駕著馬車飛馳呢?”
路上的眾人聽著舒敏清甜平靜的聲音,都不由得為這少女感嘆。其實,這大柵欄來往的人是極多的,不按著規定駕車飛奔或是騎馬疾馳的也大有人在,只是一般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看著這少女相貌打扮都不俗,可能是哪家的大小姐吧。也不敢附和舒敏的話,只是暗暗地為這勇敢的小姑娘在心裡捏了一把汗。
那車伕被問的無話,本想要蠻橫一下,舒敏的聲音又響起來,“律法裡可是定下的,在這條街上,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