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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中真人與夫人相識已久,親自招待。眾人在堂上拜過神,真人引著走到觀後,說桃花開得正盛。果然,只見面前一大片桃林,粉白的花開滿枝頭。眾人驚詫不已。&ldo;果然名不虛傳,已經夏初時節,誰知竟還能看到桃花。&rdo;一名妾侍嘆道。&ldo;自是寶地有靈。&rdo;夫人微笑。真人讓童子在桃林中鋪設茵席,擺上案几,又打來泉水煮茶。他們說的話都是些神仙玄理,我不感興趣,在旁邊聽著很是無聊。正在這時,真人飲一口茶,微笑道:&ldo;這茶雖好,若是採些花瓣來煮,味道更是清雅。&rdo;我聞言,心道正好,微笑道:&ldo;如此,阿芍去採來。&rdo;夫人沒有反對,卻讓慧同我一起去。慧的臉色登時更黑。我微笑,答應著一禮,起身離席。這桃林果然大。我藉口著要去找開得更好的桃樹,快步走著,沒多久,慧和跟隨的侍婢甩得不見了。繁花在四周開得滿目絢爛,我張望著,卻許久也沒看到灰狐狸或妖男的影子。沒來麼?心裡琢磨著,有些失望,覺得接下來要做的事實在不易,他們也該來鼓舞鼓舞。鳥鳴聲陣陣傳來,微風拂過枝頭,時而有落英飄下,地上粉紅與糙青相映,甚是美麗。我似乎又聽到了那種許多人一起吟唱的聲音,甚是悅耳,凝神再聽,卻又只剩下風聲,那些歌唱似乎只在腦海間繚繞。我腳步緩移,並不打算採什麼花瓣,只陶醉地望著四周。忽然,我發現頭頂上方有一根枝條生的彆扭,嫩嫩的,卻彎曲得不甚自然。仔細看去,原來夾在了鄰近的枝幹之間,也許是鳥兒嬉戲時做下的好事。我似乎能聽到它在委屈地抱怨。被欺負了呢。我心裡道,不禁微笑,踮起腳去給它解圍。桃樹密密的枝葉被我撥開,有那麼一瞬,我覺得這事似乎熟悉得很,好像經常會做。&ldo;花君亦愛花麼?&rdo;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陌生的氣息,醇厚而悠然。我一驚,猛然回頭。一人錦袍玉冠,立在桃樹下看著我。俊美出塵的臉龐上,雙目映著繁花的顏色,愈加流光瀲灩。作者有話要說:繼續勤勞~~北海王的看著我,神色似笑非笑。片刻,他抬起手,&ldo;啪&rdo;地,青枝脫離束縛,一下彈開,幾點花瓣紛紛落下。我已經回過神來,拂開肩上的兩瓣桃花,向北海王一禮:&ldo;拜見殿下。&rdo;&ldo;免禮吧。&rdo;北海王道,聲音似從胸中透來,帶著些沉,卻很是好聽。我抬頭,神色自若。方才他口中的那聲&ldo;花君&rdo;的確把我嚇了一跳,我們見面不止一兩回,恐怕他已經把我認出來了。心裡這麼想著,目光不自覺地朝北海王的腰上瞥去。那塊樣式奇怪的靈玉仍掛著,還是我偷走那時的樣子。不知為何,我看到它,忽然覺得有些奇異的久違之感,明明是早已經見過的東西,看在眼裡竟有些移不開目光,好一會才轉開眼睛。無妨。心裡道。認出來便認出來了,要是他能夠如蒙奇恥地滿天下嚷嚷左相的女兒當過優伶他不願娶,那是最好。可惜這人不知在想什麼,起了個花君的頭,卻沒接著說下去。&ldo;寡人見前方樹下甚是熱鬧,女君離席,想來是要取花烹茶?&rdo;只聽他開口道。稱呼都變了。我頷首,不緊不慢地答道:&ldo;正是。&rdo;說著,看看他的衣裝:&ldo;殿下也來拜神進奉麼?&rdo;北海王淡笑。他沒有回答,卻將雙目注視著我,片刻,伸手過來,低聲道:&ldo;勿動。&rdo;我不禁一僵。只覺鬢邊上傳來輕輕的觸碰,北海王收回手,指間拈著一片花瓣。臉微微發熱,我觸到他的目光,覺得那玩味的笑意中暗含得意。&ldo;咔&rdo;地一聲,似乎什麼人踩斷了地上的碎枝。我望去,慧站在不遠處,望著這邊,面上通紅,似羞窘又似慌亂。北海王看了看她,漾起微笑。&ldo;想是左相夫人著急了呢,寡人先告辭。&rdo;他轉過頭來對我說,頭微微湊近,聲音隨和而親暱。說罷,他轉身,步履款款而去。那笑容仍留在眼前,似蘊著無限風情,晃眼得很。我望著他漸漸被桃樹擋去的身影,緩緩鬆了口氣。不愧是北海王,做派比妖男還要妖孽。心中暗道。待轉過頭來,只見慧還望著那邊,神色有些痴痴。忽然,她看向我,表情倏而變得更加陰鶩。我淡淡一笑,並不多加搭理,徑自朝桃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