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然不可失。”
李鴻章這才開口說話,道:“依老夫看,項城賢侄所言極是。故泰西論者皆謂朝鮮之在亞細亞,猶歐羅巴之土耳其,為形勝之所必爭。自我大清興東土,先定朝鮮,而後伐明。當康熙乾隆朝,無事不以上聞。幾無異內地郡縣,其與越南之疏遠,緬甸之偏僻,相去萬萬。而二百餘年,字小以德,事大以禮,朝鮮託庇宇下,得以安全,恩深誼固,相安無事,可謂幸矣。乃至於今日,北有至強之俄羅斯與之為鄰。蓋俄自得樺大洲全島,又經營黑龍江之東,屯戍圖們江口。高屋建瓴,久有實逼處此之勢。朝鮮危,則中國之勢日亟。故論中國今日之勢,不能沒有朝鮮。即便為此與日本一戰,也斷不可失。”
李經述心想1889年,北洋水師完全可以從海上壓制日本,於是對李鴻章說:“考泰西通例,屬國與半主之國與人結納,多由其統轄之國主政。又考泰西通例,兩國爭戰,局外之國,中立其間,不得偏助,惟屬國乃不在此例。今欲救朝鮮,可以與日本一戰。日本海軍現在還不是我北洋水師的對手。我早就想和日本人一戰,日本這種國家,如果不早日剷除,日後必定為中國崛起之後患。”
李鴻章也認為朝鮮必不可失,上奏朝廷,讓李經述和袁世凱一起帶兵儘快回朝鮮平亂。
李經述知道朝鮮農民被李朝統治者閉關鎖國愚弄了好幾百年,一群烏合之眾,不知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兇悍,能打到漢城?
袁世凱回答說:“有可能是日本人在背後搗鬼,在朝鮮的浪人好像比以前多了很多,卑職已經讓唐紹儀暗中查探了,相信等我們趕回朝鮮,就會知道答案了。”
李經述心裡有了數,於是和袁世凱一起帶了八千新練的精銳淮軍在仁川登陸,然後命令水師副提督琅威理指揮“定遠”號、左翼總兵林泰曾指揮“鎮遠”號、中翼總兵鄧世昌指揮“致遠”號巡航警戒,封鎖對馬海峽。
李經述和袁世凱率軍在仁川登陸,他們一上岸,唐紹儀就帶五百淮軍趕來了,他一臉愧色,遞給李經述一份報告,說:“少川有愧兩位大人重託,先前我以為教民皆為農民,只要嚴懲朝鮮的貪官汙吏,分給他們土地,他們自然就會回鄉務農。不想,根據我軍最近抓獲的俘虜交待,日本陸軍參謀部次長川上操六,秘派了以內田良平為首的一千餘名浪人混入東學教,策動了叛亂。這幫浪人的戰鬥力不低,朝鮮派出鎮壓的軍隊都被打敗了。”
李經述恍然大悟,說:“我說這些朝鮮農民,怎麼會戰鬥力猛增,一路勢如破竹攻下朝鮮南方三省,原來又是日本軍部在背後搗鬼!日本人對外稱在朝鮮的僑民有八千,我看包括這些浪人在內。”
李經述聽說這次朝鮮叛亂是由川上操六在背後操控,對袁世凱說:“這個人不簡單,我們要萬分小心應對。他到過天津和朝鮮,當時我還沒在意。”
袁世凱問:“李大人跟他打過交道?”
李經述說:“我和他在天津見過面。而且我曾經要我哥哥蒐集日本軍部的高階將領資料給我,這個川上操六是薩摩藩士川上傳左衛門第三子。早年於藩校造士館求學。1868年日本戊辰戰爭中鳥羽,伏見戰役以小隊長從軍。1871年7月25日初任陸軍中尉,任御親兵第二大隊副。後來還當了近衛步兵第3大隊長,近衛步兵第2聯隊大隊長,1876年任陸軍省第二局參謀。此人戰爭經驗豐富,參加過日本西南戰爭。他於1884年2月16日隨大山岩陸軍卿出國,赴歐美考察軍制,回國後實行兵制改革,主張依德**制改編日本軍隊。1885年晉升陸軍少將,任參謀次長,後來還赴德國留學,歸國復任參謀次長,和兒玉源太郎一起組建了日本陸軍大學,聘請德國梅克爾少校講學。”
袁世凱說:“這人聽起來確實不簡單。”
川上操六確實不簡單,他為了發動這次朝鮮戰爭,親自到朝鮮和中國進行實地考察,考察了朝鮮的釜山、仁川、漢城等地之後,乘船經煙臺轉赴天津。他在天津停留了一個月,參觀了天津機器局,訪問了武備學堂,觀看了炮兵操演炮術和步兵操練步伐,並親自登上了北塘炮臺觀看山炮演習。在駐華使館武官神尾光臣的陪同下,川上操六還對天津周圍的地形偷偷地進行了考察。這次中國之行,就是李經述接待的,雖然他了解到李經述率領的北洋水師和陸軍學堂不錯,但他也進一步瞭解了清政府的極端**,而且對清軍戰力及地形、風俗人情均作了詳細考察。川上操六回國後,草擬了《徵清大計劃》,預備在河北平原和清國主力進行決戰,加上精通制海權的海軍大佐山本權兵衛修訂後,正式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