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馮晨到達吳淞口時,激烈的戰事已經告一段落。
據蔡廷鍇警衛連連長方國雄告訴馮晨,野村吉三郎在吳淞登陸後,曾狂傲地對西方記者說:“日軍渡過蘊藻浜之日,即為日軍行動終止之時。”
又說:“日軍在吳淞踏平華軍濠溝之日,已為時不遠。請諸君拭目相觀,屆時即可結束華東之抵抗。”
誰知,野村吉三郎叫囂過後沒幾個小時,我軍在吳淞要塞佈防的德國火炮便擊沉日本驅逐艦1艘,擊傷炮艦3艘。
同時,進攻紀家橋、曹家橋及偷渡蘊藻浜的日軍大部分兵力已被殲滅,野村不得不下令日軍又退回到租界躲藏。
得知這個訊息,馮晨分析,日軍很有可能還要從國內增兵,便決定到日本駐上海領事館去一趟,探聽一下日本方面的訊息。
從吳淞口回到上海社會局,馮晨對方曉曼、莫三強說道:“曉曼,三強,我打算去一趟日本領事館探聽一下訊息,你們二人可以自由活動,明天上午我們再見面。”
莫三強道:“組長,我還是跟著你一起吧,你一個人行動危險。”
方曉曼也說道:“組長,我也認為,你讓三強跟著比較好,相互有個照應。”
馮晨猶豫了一下道:“那就讓三強開車同我一起吧。”
乘上車子,馮晨吩咐道:“三強,先送我回趟家,我給平岡龍一帶份禮物去。”
莫三強答應了一聲,腳踏油門,車子出了社會局大門,朝著仁愛弄堂駛去。
車子在馮晨住的仁愛弄堂137號門前停下,馮晨對莫三強道:“三強,你稍等一下,我把東西帶上,然後你把我送到日本領事館大門口就可以了。”
馮晨下車,先開啟門口旁邊掛著的信箱,看到裡面有封信件,很隨意地把信件裝到身上,這才開啟房門進入房間裡。
在房間裡,馮晨快速拆開信件,一張信箋上短短寫著一句話:“孃舅預計在2月14日抵達上海,請在14日下午5時準時接站,若14日沒能接到,16日下午2時準時到達。”
馮晨看過信件內容,知道這是一封密寫信件,有任務!
馮晨快速上樓,找出碘酒,把信箋紙攤放在床頭邊的桌子上,用棉籤蘸了蘸碘酒,在下面空白地方擦拭過去,一行藍色字跡慢慢出現。
字跡全部顯露出來:“立即查清公安局偵緝隊隊長王斌的詳細住址,以及他近段時間的活動規律。老安。”
偵緝隊長王斌?這個人馮晨只是認識,沒什麼交情,塊頭很大,一臉兇相;據說牛蘭夫婦就是他負責從法租界巡捕房引渡過來的,顧順章叛變以後,很多地下黨成員,都是由王斌帶人負責抓捕的,此人同顧順章關係非同一般。
看來組織上是準備拿王斌開刀,殺雞給猴看,震懾顧順章等人。
難道伍豪離開上海前,把特科紅隊又組建起來了?!
馮晨的分析很正確,去年四月份,由於顧順章的叛變,上海黨的地下組織遭到前所未有的破壞。中央決定,將已經暴露的上海地下黨轉移到蘇區,另外從蘇區調出一批骨幹來到上海,並特委進行了調整。
由李介生、趙容、安志達3人負責,重新組織了“紅隊”,調香港“紅隊”隊長鄺惠安到上海任隊長……
鄺惠安,生於1903年,廣東新會人,1925年加入中國共產黨,練就一身過硬的本領,武功高強,雙手使槍,百發百中。
1930年7月,鄺奉命前往香港,擔任香港“紅隊”隊長,專門對付危害革命組織的叛徒、特務,保衛廣東省委機關和香港黨組織的安全。
同年10月,鄺惠安奉命到上海中央特科擔任“紅隊”隊長。
馮晨雖然也屬於特科人員,但這些人事上的變動,關係到組織的高度機密,所以除了安志達,馮晨同鄭良才兩人都不清楚。
看完安志達用密信下達的任務,馮晨掏出火機,把信箋紙點燃,等整張紙化為灰燼時,這才下樓,從酒櫃中拿了兩瓶威士忌、兩瓶蛇龍珠葡萄酒,走了出來。
馮晨剛剛跨出房門,發現莫三強正同公安局偵緝隊隊長王斌站在車子跟前聊著天。
他怎麼會在這裡?馮晨在腦海中畫著問號。
王斌這時也看到馮晨從家裡走了出來,忙一臉堆笑著走過來道:“馮組長好啊!你這是要拜訪哪位客人去?”
“噢!是王隊長啊,什麼風把你吹到我家門口了,不會是來監視我的吧?!”
“豈敢,豈敢,馮組長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