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馮晨回去得很晚。
在進門前,馮晨習慣性的把門外掛著的信箱開啟,把火機打著,藉著光亮,看到信箱裡面有兩封信件,一封是武漢郵寄過來的,另一封看到封面上的字跡,馮晨便知道是安志達投遞進來的。
馮晨回到家中,來到二樓臥室,首先把武漢寄來的信件拆開。
信是弟弟馮午寫的,馮午在信中告訴馮晨,近期要同媽媽、妹妹一道,將隨表哥蘇明正到上海來,妹妹馮晚也將轉學到上海立達中學就讀。
放下弟弟的信件,馮晨這才拿起安志達的信,小心翼翼地拆開,信是密寫的,馮晨找出藥水,擦過信箋紙,上面立刻顯出幾行字跡來:
“一、速查滬東區區委組織部幹事,叛徒王壽熹近期活動規律,可就此事試探李士群是否叛變。”
“二、新交通站已經啟用,地址在漢口路綢業銀行大樓對面,店名為“茂昌首飾店”,此交通站,仍由鄭良才同志負責。”
看完信件,馮晨拿起火機,把信箋紙點著燒了。
第二天,馮晨早早來到漢口路綢業銀行大樓上班,在進入大樓前,馮晨朝著馬路對面望了望,果然看到綢業銀行大樓的正對面,新開了一家茂昌首飾店,已經開門營業。
馮晨心裡想,看來這個交通站主要是為自己服務的。
馮晨打算到對面店裡去看看,可剛剛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心裡想,這一大早貿貿然便跑進首飾店裡,讓別人看見不好,還是過一會再去吧。
想著,馮晨就朝著綢業銀行大樓二樓的辦公室走去,在經過《社會新聞》編輯部的辦公室時,看到門在開著,馮晨便邁步走了進去。
辦公室裡,李士群正在收拾著辦公桌上的材料,見馮晨進來了,忙把手中的一疊材料放下,熱情地打著招呼道:“馮先生早啊!”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啊。”
馮晨微微笑著揶揄了一句。
“馮先生最近在忙什麼?怎麼好多天沒見你過來上班了?”李士群給馮晨倒了杯茶水遞過來問道。
“哦,我給日本人當翻譯去了。”馮晨毫不避諱地回答道。
“聽說昨天日本首相遇刺,這是真的嗎?”李士群問道。
“李兄從哪裡得到的訊息?”馮晨不置可否的反問道。
“丁主任告訴我的。”李士群回答道。
“丁主任不簡單啊,訊息真是靈通。”
“我哪比得上你馮老弟的訊息靈通啊,你可是個標準的日本通呀。”
突然,丁默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馮晨轉身朝著門口望去,發現丁默邨腋下夾著個皮包,興沖沖地走了進來。
說著話,丁默邨快步上前熱情地同馮晨握了握手道:“馮老弟,最新訊息,日本犬養首相昨夜不治身亡。”
“啊?死了?”
馮晨瞪著眼睛看著丁默邨問道。
“中日局勢堪憂啊!”
丁默邨把腋下的皮包放到辦公桌上說道。
“丁主任真是太厲害了,這些訊息你是從哪兒得來的?”馮晨很隨意地問道。
“我今天早上上班前,給南京的陳部長通了次電話,是陳部長告訴我的。”丁默邨面帶炫耀之色說道。
“各位長官早啊!”
正說著話,辦公室裡走進來一位帶著眼鏡,高高瘦瘦,三十多歲的男人,漏出一臉諂媚的笑容,雙手抱拳同大家打著招呼。
馮晨一看,不認識這個人,丁默邨倒是很熱情地同來人打著招呼問道:“王先生這麼早就過來,是不是又有什麼好訊息了?”
本來打算離開的馮晨,見丁默邨稱呼對方為王先生,腦海裡立刻想到昨晚安志達密信中下達的任務,心裡想,這人不會就是王壽熹吧?
正在馮晨遲疑間,唐惠民大大咧咧地走進來了,看到剛才進來的那個男人,唐惠民大聲招呼著道:“原來是壽熹老兄過來了,你這一來,我們這個編輯部乍一看,就跟共黨的一個支部差不多。”
“啊,哈、哈、哈......”唐惠民的玩笑話,引來幾人一陣大笑。
馮晨心裡立刻明白了,來人就是叛徒王壽熹。
笑過,李士群偷偷望了眼馮晨,給王壽熹倒了杯茶,這才給馮晨介紹著道:“馮股長,王先生有篇稿件想在我們刊物上發表,今天過來是討論這件事情的。”
“噢,那你們忙,我不在這裡打擾你們了。”馮晨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丁默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