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了醫院的,只知道有一雙冰冷的手始終握著我,讓我尚有一絲觸覺。
那是什麼?那兩張床上被白色被單蓋起來的是誰?為什麼爺爺暈了過去?兩個叔叔又怎麼都哭了?雲瑾又跪在地上做什麼?
我的爸爸、媽媽呢?
我的思維漸漸開始不會運轉,動作也緩滯了下來,我像是在夢中,一切都那麼不真實,如此的飄渺。我腳步虛浮地走到雲瑾身旁,木然地問他:“爸媽呢?”
雲瑾淚眼婆娑,猛地抱住了我,在我耳邊不停地呢喃著:“爸媽走了,還有我呢,還有我、、、、、”
我呆呆地望著那潔白的被單,眼淚終於落了下來,猶如山洪爆發,沖刷著我悲痛的臉龐,我肆無忌憚地大哭,撲倒在了床旁。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明明下午走的時候還說好度假回來一定給我們帶禮物,明明昨晚還叫我在家要乖乖聽話,好好上班。可是現在、、、、、我接受不了,我最愛的雙親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愕然長逝。
冰冷的宅子,漆黑的夜晚,再也沒有了爸媽的身影。我害怕地蜷縮在雲瑾的懷裡,炎炎夏日,可我卻彷彿立於大雪寒冬裡一般,因為寒冷害怕而不停地顫抖著。
雲瑾心疼地抱緊了我,輕柔地吻著我的發,我的額,我的唇。
“雲琪,不怕,我在呢。”他捧著我的臉,唇邊溫柔的笑容卻掩飾不了眼中的悲傷。
“爸媽走了,如果你也離開我了,我、、、、、”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竟是如此的沒有安全感。
“不。”他打斷了我的言語,柔軟的唇瓣貼上了我的唇,堵住了我要說的話,“我不會離開你的,不會、、、、”
我低聲啜泣著,在這個失去了雙親的夜裡,我不能再失去雲瑾,如果他也離我而去,我定是活不下來的。
爸媽的葬禮在三天後舉行。那天,到處都是灰濛濛的。連一直以來熱辣辣的太陽都破天荒地躲著不肯出來。看著來來往往在爸媽墓前獻上白菊的人,我開始有些麻木了,臉上的表情也是僵硬的。
我和雲瑾都沒有再哭,眼淚早已在爸媽走的那天流乾了。顧岑和齊磊也在墓前獻上了白菊。看著顧岑,我才猛地想起,莫初夏也死了,肚子裡的小孩也跟著她去了。這些天忙著爸媽的事情,莫家我也沒有時間去一趟。我不知道顧岑他們兩人這些天是怎麼熬過來的,但是從顧岑那頹廢、疲憊的面龐上,不難看出,他已多日未眠。
齊磊走到了我的面前,動了動了唇,似乎想說什麼,卻終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能滿臉擔心地望著我,然後上來給了我一個深深的擁抱。
我也用力回抱著他,我知道初夏的死對於他們兩人來說是個不小的考驗。這個敢愛敢恨的女人真的夠狠,到最後都不讓他們心安,竟然選擇如此極端的方式結束了這份情,讓齊磊和顧岑一生都揹負著罪惡和愧疚。
初夏的葬禮我也去了。莫伯母哭得幾欲氣絕,對著顧岑是拳打腳踢,歇斯底里地咆哮著,把所有的恨意都洩憤在了他身上。顧岑只是低著頭,不曾還手,低聲啜泣著。而齊磊,卻沒有出現。
生活開始一團糟。趁著我們這幾天忙著葬禮的事情,無人顧及公司,司氏內部終於出亂子了。一個大股東聯合了幾個作手,企圖做空司氏,掌權集團。而爸爸一去逝,爺爺又病倒了,雲瑾年紀輕輕就挑大樑,股民們開始不信任司氏集團,大幅拋售司氏股票,一時間,司氏上下亂作一團,股價大跌。雲瑾收拾好心情,又拖著疲憊的身子投身到了商場上。
我看著他每天清晨出去,三更半夜才爬上床,心裡很是心疼。我真恨自己,當初怎麼不去學經濟,要不然現在他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第三十四章 突如其來
這天下了班,我從立行出來,打算不管用什麼卑鄙的手段,都得把雲瑾拉出來吃一頓豐盛的晚餐。這些天他忙得焦頭爛額,睡眠時間不足三個小時,再這麼下去,我真擔心他那個小身子垮了。
走進公司,每個人都行色匆匆,拿著資料夾低頭疾行,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我徑直走到了雲瑾辦公的場所。門外的秘書看見了我,趕緊起身要去通報。我擺了擺手,示意她坐下:“你做事吧,我自己進去好了。”
秘書感激地點了點頭,又繼續低頭做事了。
我站在落地玻璃外,看著裡面忙碌的身影,心裡一陣疼惜。他一手握著電話,另一手還不停在檔案上寫著畫著,緊鎖的眉頭不曾鬆開,蒼白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疲倦。終於,掛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