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絲毫沒有因為,
大戰的到來而偏向任何一個人,自十月底到十一月底,每天都在下雪。
平均氣溫一度來到了零下十度,嚴寒加上暴雪的惡劣條件,與其說是上帝要求戰爭停止的憐憫,倒不如說是上帝為了懲戒戰爭暴行而降下的天災。
感冒、夜盲症成了家常便飯。藥品的消耗與日俱增。
但儘管如此,籠罩在人類歷史各處的戰爭陰雲,依舊一刻不停的朝著莫斯科席捲而去。
無數輛坦克將積雪碾成堅冰,
望不到頭的德軍,正在向著拿破崙曾經征服過的城市昂首前進,他們不認為自己會輸,就如同戰爭持續至今他們一直在贏。
許多士兵甚至趁著行軍途幻想著,入駐莫斯科的盛況。
幾天不到,
莫斯科外圍。
不同陣營的共計兩百餘萬人,手持人類歷史上最高效的殺人工具,帶著各自的立場或堅定,或懦弱的踏入了這片足以所有人一生銘記,又用一生時間來遺忘的冰雪墓園。
踏上了消滅同類的道路。
“元帥,所有部署已全部到位!”
副官略帶顫抖的嗓音讓馮·博剋意識到,他要一如既往的敲響無數人的喪鐘了。
“所有人,進攻!”
天空傳來刺耳的轟鳴,
冰冷的機翼下。
無以計數的炸彈朝著戰場傾瀉,蘇軍掩埋的地雷被同時殉爆,厚厚的積雪飛濺到蘇軍的壕溝內。
相對應的重炮在壕溝各處炸響。
火光在雪地中瞬現,熾熱的破片劃開了拉齊洛夫身旁的戰友的咽喉。
飛濺的鮮血如細雨般灑在了他的臉上帶來了些許久違的溫暖,
戰友的血液是瘋怒最好的催化劑,同胞的逝去勾起了每一個蘇軍更深層的憤怒,
望著在風雪中落隱落現坦克叢集,腎上腺素的激發讓所有人視死如歸的大喊道:
“烏拉!”
等到十一月的日曆翻過,
放眼望去,
鋼鐵殘骸被雪花鋪成了一個雪屋,蘇軍的整體戰線如同被犁過一遍般,到處都是扎的人生疼的結冰凍土。
如果仔細看,
就能發現幾輛坦克甚至已經越過了方向,但最終還是被生生擊潰,雪地中死在進攻路上的德軍士兵被大雪掩埋化作一尊尊冰雕。
血跡在雪堆中乾涸凝固,
最後結為象徵死亡帶著斑駁紅褐的
——血色之冰。
第一次進攻並沒有馮·博克預料般順利,
就算有四大王牌裝甲師的加持,他們也沒能像之前的一樣,直接在對方四處防禦陣地破開一個大口子。
哪怕擊潰了敵方的裝甲叢集,哪怕任何一點進展,哪怕死亡比例一度高達五比一。
人海般的蘇軍就會立刻將短暫突破的防線用肉身填補,誓死扞衛他們的祖國,扞衛他們的信仰。
德意志的鋼鐵長矛第一次撞上了一塊鐵板,仔細一看硬生生的攔了下來的並不是鋼鐵,而信仰與血肉搭起的高牆。
不順利歸不順利。
馮·博克並不感到意外,首都保衛戰對於任何一個國家而言,背後的意味都不言而喻。
最重要的是
“給四個機械師的師長髮電報,奉命他們集結臨時整合成一個攻堅軍,沿著鐵路幹線在正面戰場尋求突破。”
尖銳的目光反覆掃視地圖後,
馮·博克一向冷靜的頭腦,第一次產生了賭一賭的想法。
“長官,如果將四個機械師集合起來,損失可能呈比例上升,如果折損過多的話我怕元首那邊。”
副官低聲喃喃道。
馮·博克像是沒聽到元首這兩個詞般,接著開口道:
“在獲得戰略勝利之前,所有一切都有消耗的必要,哪怕是我犧牲只要能奪取勝利,我都會欣然接受。”
“將他們集結起來,剩餘裝甲部隊也同步朝著正面中心戰爭靠攏,盡全力吸引三翼蘇軍的注意。”
“然後將所有步兵師的精銳,炮兵師的精銳,集中在左翼莫斯科樹林的位置,在敵方防守傾斜稍加鬆懈的那一刻立刻突破防線以最快速度朝著莫斯科近郊奔赴。”
“戰場不是一成不變的,蘇軍將絕大部分目光都盯在了裝甲部隊身上,只要我們抓住劍盾轉換這個契機,絕對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