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堡,
一間裝修豪華的會客室內,約法爾擦去照相機上的薄霧,將真相報的記者證從暖和的內衣中抽出。
推開門,
一個端著熱可可,右手綁著繃帶的蘇軍士兵趕忙將嘴邊的水杯放下,如同一個被抓獲偷吃的鼴鼠般詫異的盯著他。
“別緊張摩侖託先生,您....是叫這個名字吧?放心那就是杯熱可可,我相信芬蘭朋友並沒往裡下毒。”
得到允許,
摩侖託大口將熱可可吞嚥進肚,暖流從胃延伸到身體各處,在壁爐徐徐燃燒的木料下,摩侖託感到了一絲久違的熱意。
看著眼前這個操著生疏俄語披著得體大衣的黃髮男子,有些忌憚的問道:
“你...是誰,我已經把我所有知道情報全說了,你們到底還想要什麼?”
約法爾隨手搬了張椅子坐在他面前,拉開窗簾明媚的陽光傾瀉在房間各處。
“別緊張摩侖託先生,我不是來殺您的,不怕您笑話我甚至連一把槍都沒摸過,唯一不離手的可能只有相機吧。”
“正式認識一下吧,我叫約法爾·迪瑟斯是真相報的記者。”
這個在英國乃至歐洲鼎鼎大名的報社,在摩侖託耳中無比陌生,略顯疑惑的問道:
“記者?我可不記得我在芬蘭還有什麼記者朋友,你來找我幹嘛,像我這種小人物還有采訪的必要嗎?像曼納海姆這種大人物才能給你創造熱點吧。”
“抱歉我不是芬蘭人我是英國人,這次我來找您主要是想了解一段歷史。”
約法爾不緊不慢的從公文包中取出紙筆輕聲說道。
“瞭解一段歷史?我可不是什麼歷史學家,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計程車兵,準確的說現在我連士兵都稱不上了,充其量算一個隨時可能被拉上刑場的俘虜。”
約法爾微微一笑:
“別太低估自己摩侖託先生,歷史從不是由歷史學家寫的,而是由像您這樣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創造的,我聽說您曾經在烏克蘭服役過?”
摩侖託猛的一愣,接著問道:
“你想問烏克蘭的事?你把我當什麼了,我憑什麼告訴你?”
柔和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約法爾平淡的話語也夾雜了些許威脅:
“別裝了摩侖託先生我認可您的精神,但我既然能找到你,你之所以能活著就是因為交易,您用情報交易了活命的機會,而我可以給一個更好的機會。”
“如果你一個字也不說,多半會被繼續關在戰俘營裡在礦山中度過你的後半生,就算這場戰爭蘇俄贏得了勝利,你認為他們會拿一個洩密者怎麼辦?”
“但如果你將烏克蘭乃至蘇俄近期發生的事一字不落複述一遍,跟我去一趟英國,我能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
將一包嶄新的香菸遞交到他手中,約法爾雙手環胸,像是篤定摩侖託會答應他的要求。
“重生?你以為你是誰上帝嗎?”
摩侖託拆開香菸,抽出一根後剛想退還到對方手中,約法爾搖搖頭道:
“送給你了摩侖託先生,我不抽菸,我也不是上帝,但安布雷拉是!”
將打火機點燃,
約法爾並沒有急著遞過去,詢問的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打量。
摩侖託無奈的嘆了口氣,身下的腳鏈發出咔咔的摩擦聲。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得選了,當初的摩侖託早已死在了芬蘭的雪地了,他已經為蘇俄獻出了一次自己的生命,這條命....該歸他自己了。
見摩侖託點頭同意,
約法爾將打火機移到他嘴邊,緩緩將香菸點燃,開口道:
“你做了個聰明的決定摩侖託先生。”
感受著煙氣瀰漫在喉中的輕微刺痛感,摩侖託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
“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如果要我出現在臺前,你們必須保證我的安全!”
嗚——嗚
約法爾不假思索的點頭應下,剛準備拿起鋼筆,天空中傳來的轟鳴聲打破了他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機會。
這是?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幾個身著戎裝的芬蘭軍官,趕忙推門走了進來,急迫的說道:
“記者先生,請麻煩您跟我來防空洞,蘇俄人要開始轟炸了。”
約法爾跟著軍官的腳步一路向前,剛走到門口,身後的摩侖託發出高昂的呼聲:
“別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