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這個俊朗健碩的灰衣少年,他和山上的其他人不一樣,他願意和自己認真地聊天,這種聊天方式讓郭瑾舟心裡覺得很舒服,不像眼前第五道門院內的陰陽觀弟子,看著他的眼神總是帶著一股子嚴肅之外的指指點點。
“不愧是練刀之人,你們的身材真好!”郭瑾舟看著雲九他們肌肉隆起的體型,由衷誇讚。
“其實這都是自律帶來的表象而已,只要你每天堅持鍛鍊,也差不多的。”雲九鼓勵道。
“所有接近瘋狂的堅持,背後都隱藏著極大的慾望,自律的本質,就是為了追求更深層次的慾望,馮公子,你如此自律,如此堅持,那麼你的慾望是什麼呢?”郭瑾舟問。
“呃???”
雲九有些不好回答,便反問道:“你每天堅持讀書,那麼你的慾望又是什麼呢?”
“當然是成為常叔叔那樣的簪花狀元郎啦!”郭瑾舟直言不諱,似是對將來考取狀元郎志在必得。
“你說是吧,父親?”郭瑾舟拉了下郭一良的袖口,問。
“能擁有你常叔叔那般經天緯地的大才,可不是易事!”
郭一良回想起他和師弟常維春當年在陰陽觀中的那場答辯,仍是有些後悸,他還不滿五十歲,臉上的皺紋卻像萬窟山的丘壑一般又多又深,頭髮已經白了一半,蓬亂而又幹枯,不難看出,他能在學識之上險勝常維春,背後下了多少苦功夫。
即便如此,郭一良仍舊是陰陽山上除了司空觀主之外最有學問的人,所以,陰陽觀內的弟子們在見到郭一良時,還是會畢恭畢敬地對其行禮。
穿過第六道大門,和高翔、藍露虎閒言幾句後,雲九又問郭瑾舟道:“想不想去西北?我請客!”
“想!”
郭瑾舟沒有多想便直接脫口而出,他在宇珩樓中讀書數十載,讀到過令他憧憬不已的西北道秋風烈馬,大漠黃沙,紙上得來終覺淺,如果有去一趟西北的機會,他又怎會錯過?
雲九又問道:“那這次我下陰陽山時,你願意跟我一起嗎?帶你去西北玩,路上我來教你怎麼鍛鍊身體。”
郭瑾舟猶豫了,因為之前他也碰到過很多人都要帶他走,但他們帶他走的最終目的,則是帶他的父親郭一良走。
雲九覺察到了郭瑾舟眼中的異樣,也察覺到了自己話語中的冒昧,隨即改口道:“等你以後旅遊到西北了,別忘了找我。”
郭瑾舟怔了怔,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馮雲飛,字雲九”雲九低聲道。
“好的,我記下了。”郭瑾舟道。
“雲九這個字,很快就會響徹西北道的。”雲九說得極為自信。
郭瑾舟點頭,對雲九極為自負的話竟是沒有絲毫懷疑。
“自戀狂,天天想著自己出名,想瘋了吧?”藍露虎瞪了一眼雲九,沒好氣道。
“人怕出名豬怕壯,我可不是豬,我想出名,想更壯,難道不行嗎?”雲九哈哈大笑。
“人不要臉則無敵???”
雲九和藍露虎的嬉笑打鬧,引得第七道大門內的陰陽觀眾弟子一陣側目。
“或許,這就是真正的朋友吧???”
郭瑾舟看著圍繞灰衣刀神嬉戲打鬧的雲九和藍露虎,在心裡暗自慨嘆。
跨進第八道大門時,古塵風突然感受到了自陰陽山山頂處傳下來的強大威壓,一息接著一息,彷彿是在告訴他,就此止步。
果然,沒走出幾步,就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垂髫童子迎面走來。
垂髫童子笑意盈盈地停在古塵風面前,
躬身一禮,脆聲說道:“觀主有令,只許郭先生和這位公子二人上觀星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