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烏孫願發國半精兵五萬騎,盡力擊匈奴,唯天子出兵以救公主。漢大發十五萬騎,五將軍分道並出。烏孫以五萬騎從西方入,至右谷蠡王庭,獲四萬餘級,馬牛羊七十餘萬。
注'四'將兵長史,解見和帝紀。平帝元始二年,使謁者大司馬掾持節行邊兵,遣執金吾候陳茂假以鉦鼓。古今樂錄曰:“橫吹,胡樂也。張騫入西城,傳其法於長安,唯得摩訶兜勒一曲,李延年因之更造新聲二十八解,乘輿以為武樂,後漢以給邊將,萬人將軍得之。在俗用者有黃鵠、隴頭、出關、入關、出塞、入塞、折楊柳、黃覃子、赤之楊、望行人十曲。”劉熙釋名曰:“幢,童也,其貌童童然。”蔡邕月令章句曰:“羽,鳥翼也,以為旌幢麾也。”橫吹、麾幢皆大將所有,超非大將,故言假。
注'五'前書曰,烏孫國王先號昆莫,名獵驕靡,後書昆彌雲。後代取“昆”字,靡彌聲相近,音有輕重耳。昆莫既死,子孫爭國,漢令立元貴靡為大昆彌,烏就屠為小昆彌,賜印綬,故有大小昆彌之號焉。
李邑始到於窴,而值龜茲攻疏勒,恐懼不敢前,因上書陳西域之功不可成,又盛毀超擁愛妻,抱愛子,安樂外國,無內顧心。超聞之,嘆曰:“身非曾參而有三至之讒,恐見疑於當時矣。”'一'遂去其妻。帝知超忠,乃切責邑曰:“縱超擁愛妻,抱愛子,思歸之士千餘人,何能盡與超同心乎?”令邑詣超受節度。詔超:“若邑任在外者,便留與從事。”
超即遣邑將烏孫侍子還京師。徐幹謂超曰:“邑前親毀君,欲敗西域,今何不緣詔書留之,更遣它吏送侍子乎?”超曰:“是何言之陋也!以邑毀超,故今遣之。
內省不疚,何恤人言!'二'快意留之,非忠臣也。”
注'一'三至,解見寇榮傳。
注'二'疚,病也。恤,憂也。論語孔子曰:“內省不疚,夫何憂何懼!”左氏傳曰:“詩云‘禮義不愆,何恤乎人之言’!”詩謂逸詩也。
明年,復遣假司馬和恭等四人將兵八百詣超,超因發疏勒、於窴兵擊莎車。莎車陰通使疏勒王忠,啖以重利,'一'忠遂反從之,西保烏即城。超乃更立其府丞成大為疏勒王,悉發其不反者以攻忠。積半歲,而康居遣精兵救之,超不能下。是時月氏新與康居婚,相親,超乃使使多齎錦帛遺月氏王,令曉示康居王,康居王乃罷兵,執忠以歸其國,烏即城遂降於超。
注'一'謂多以珍寶誘引之。啖音徒濫反。前書曰,高祖令陸賈往說秦將,啖以利。啖與啖同。
後三年,忠說康居王借兵,還據損中,'一'密與龜茲謀,遣使詐降於超。超內知其奸而外偽許之。忠大喜,即從輕騎詣超。超密勒兵待之,為供張設樂。'二'
酒行,乃叱吏縛忠斬之。因擊破其觽,殺七百餘人,南道於是遂通。
注'一'損中,未詳。東觀記作“頓中”,續漢及華嶠書並作“損中”,本或作“植”,未知孰是也。
注'二'供音居用反,張音竹亮反。
明年,超發於窴諸國兵二萬五千人,復擊莎車。而龜茲王遣左將軍發溫宿、姑墨、尉頭合五萬人救之。超召將校及於窴王議曰:“今兵少不敵,其計莫若各散去。於窴從是而東,長史亦於此西歸,可須夜鼓聲而發。”陰緩所得生口。龜茲王聞之大喜,自以萬騎於西界遮超,溫宿王將八千騎於東界徼於窴。超知二虜已出,密召諸部勒兵,雞鳴馳赴莎車營,胡大驚亂奔走,追斬五千餘級,大獲其馬畜財物。莎車遂降,龜茲等因各退散,自是威震西域。
初,月氏嘗助漢擊車師有功,是歲貢奉珍寶、符拔、師子,'一'因求漢公主。
超拒還其使,由是怨恨。永元二年,月氏遣其副王謝將兵七萬攻超。超觽少,皆大恐。超譬軍士曰:“月氏兵雖多,然數千裡踰鰃領來,非有運輸,何足憂邪?
但當收谷堅守,彼飢窮自降,不過數十日決矣。”謝遂前攻超,不下,又鈔掠無所得。超度其糧將盡,必從龜茲求救,乃遣兵數百於東界要之。謝果遣騎齎金銀珠玉以賂龜茲。超伏兵遮擊,盡殺之,持其使首以示謝。謝大驚,即遣使請罪,願得生歸。超縱遣之。月氏由是大震,歲奉貢獻。
注'一'續漢書曰:“符拔,形似麟而無角。”
明年,龜茲、姑墨、溫宿皆降,乃以超為都護,徐幹為長史。拜白霸為龜茲王,遣司馬姚光送之。超與光共脅龜茲廢其王尤利多而立白霸,使光將尤利多還詣京師。超居龜茲它干城,徐幹屯疏勒。西域唯焉耆、危須、尉犁以前沒都護,懷二心,其餘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