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默的身份,“她是我同學,上次在醫院見過的那個,唉,也夠可憐的!”
“哼,脫光了衣服往床上一躺,馬上就來錢,哪兒可憐!”李喬的話實在惡毒。自他過來,蘇語默就沒有抬頭,她的手揣在口袋裡,手心已經是汗漬連連。
孫雅然還在說些什麼,可是蘇語默一句也聽不進去了,她腳下連退幾步,急道:“我、我先走了!”說罷,轉身便逃。
不逃怎麼辦?難道還等著別人在她胸口掛個牌子,上面寫上“此人低賤!”幾個字?
這狗屎的緣分!
一口氣衝出商場,刺骨的寒風便撲頭撲臉地襲來。
夜,五光十色。
馬路兩旁,霓虹閃爍,林立的店鋪,華麗非常。那穿梭的車輛,和來往的人群,在蘇語默的眼裡像是流水浮光,又或許像是虛幻在童話故事裡的繁華背景。
這般美麗的城市!這般浮華的夜!這般狗血的劇情!這般可笑的她!
為什麼要在這最狼狽的時候碰上李喬!
委屈、難堪像是澎湃的大海一般,捲來。嗚嗚,蘇語默蹲下來抱住頭,像個孩子一樣嗚咽。她只是在嗚咽,淚水像是倒流進了心底一樣,冰涼的,卻怎麼也流不出來。不是她不想哭,原來是她不會哭。
“蘇語默,你也就這點兒本事啊!”李喬的聲音就像他一直持有的表情一樣,碎玉冰渣似的從頭頂上砸下來。
蘇語默沒有抬頭,奇怪的是,一直乾澀的眼角卻突然溼潤起來。
“當年你在小餐館打工,老闆娘讓你就著人家的剩菜扒拉白米飯的時候,我可沒見著你哭,怎麼越活越回去了嗎?還是說,你開始懂得裝柔弱勾搭男人了?嗯?”
李喬就站在蘇語默身前,他的影子像一把巨傘一樣,籠罩在蘇語默的身上。他一動不動,等著蘇語默抬起頭來。痛打落水狗的事情,他李喬做得不多,可是不介意今天做一做!
蘇語默依然不動,蜷縮得好像是個醃菜甕一樣,瑟瑟抖著,卻沒有聲音。李喬皺眉,伸手正待去拉蘇語默,沒想到她突然暴跳起來,甩開了他的手。
面對著面,蘇語默幾乎只到李喬的肩頭,卻那樣昂首挺胸地迎著他的目光。這是第一次,不管是對李喬,還是對蘇語默來說,這都是第一次。她沒有再偽裝無知,而是那樣冷冷地、悲憤地回視李喬的目光。
她這樣,李喬反而一愣,三年後的今天再相遇時,李喬發現蘇語默不一樣了,是不是有這麼一個男人,終於改變了她?想到這個,李喬火燒到眼底,一把抓住蘇語默的手臂說,“現在翅膀硬了,還敢瞪我!”
“我為什麼不敢!我不靠你吃飯,不靠你生活,我為什麼不敢瞪你!嗚嗚……”蘇語默暴跳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卻抽不回來,只能那樣一邊跳一邊吼,不知道為什麼,她在李喬面前再也偽裝不了了。是的,她其實不是那個什麼也不在乎的人,她也會暴躁,也會心裡陰暗,“我小心翼翼地生活容易嗎?你們憑什麼瞧不起我!憑什麼一個個的都像是高高在上的祖宗!嗚嗚~~”
蘇語默眼睛漸漸模糊起來,她伸手抹了吧眼淚,一腳揣在李喬的小腿上,邊嗚咽著邊踢他,“我最討厭你,你算個什麼東西,不就是比我錢多點兒嗎,不就是背景比我好點兒嗎?那TM的是你們的事,為什麼要在我的面前拽?是的,我無家可歸,我可憐,好了吧,你們開心了吧!嗚嗚……”
幾不可聞地嘆息,李喬長臂一展,把瘋了一般暴跳的蘇語默摟進懷裡,他的毛料大衣解開著,蘇語默也不知道是哭糊塗了,還是心中真的惱恨,很不客氣地把自己的眼淚抹在高檔的衣料上。奇怪的是,李喬那麼冷的人,可是他的懷抱卻分外地柔軟溫暖,蘇語默漸漸地平息了抽泣,就這樣,任他摟著。
有那麼一瞬間,其實蘇語默和李喬都在想,要不就這樣吧,再回到過去,他假裝不知道還有其他男人;她假裝沒有在柳子芽待的那個醫院裡……失去,做為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東西……
人,就是這麼奇怪,明明心灰意冷,卻還抱著萬般期待。
“蘇語默,錢真的那麼重要嗎?”
李喬這麼一問,蘇語默止住的淚又噴湧了出來,“是的,很重要!”怎能不重要,不重要他媽媽也不會逼著她去醫院!不重要,她也不會丟了錢包身無分文地倒在醫院走廊裡!不重要,她不會無處可去!不重要,她更不會這麼低賤地任人欺負!
“很重要!”她又強調。
李喬忽的推開蘇語默,力道大到蘇語默連退幾步才穩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