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反而得到許多賭徒的大肆讚揚,名聲較之以往越顯。便是連被欺騙的幾家店肆都說不出不好的話來。
姚長雍和府內管事們聽說後,又是舒口氣,又是嘆口氣,真真假假的,這位王老闆倒是好手腕,幾天之間不僅查清真相,還讓人捉不到他的把柄——若王老闆將此事藏著掖著,真真遞個把柄給姚家了。
至少從表面上看,不是藏寶賭坊針對焰焰坊。
姚長雍從中找不到任何疑點,但就是因為找不到疑點,他才會越發疑心。看著是個滴水不漏的官司,卻是處處有漏洞。
那位富家公子他偶然見過一兩回,姚長雍的記性非常好,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公子應是個怯懦之人,哪裡來的雄心豹子膽勾結州府鑄幣司的人,且鑄幣司的主要機構在伯京的朝廷手中,各州府只有鑄造銅幣的權力,市場應急才會造官銀。小小一個鑄幣司的小官竟敢膽兒肥私自鑄造官銀,這可是死罪。
最大的漏洞便是,王老闆的執行力太強了,幾天下來便查到前因後果,牽扯到官府之人,沒法繼續深查。這也讓姚長雍驚心。
究竟藏寶賭坊的手伸得有多長?
管事們默不作聲,各有心思,等著姚長雍發話。
姚長雍穩穩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肅然道:“藏寶賭坊的幕後東家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回未必是針對我們焰焰坊,但這東家一日不露面,我一日懸心。各位掌櫃們且多上上心,盡全力再查藏寶賭坊的底細。”
管事們齊齊起身,拱手道:“是!”
至於那位林掌櫃沒查出有問題,姚長雍以失職之過,將他降等送到別處去了。
……
藏寶賭坊被官府一罰一表揚的事,金穗很快得到了訊息,她和姚長雍的想法一樣,王老闆查案似乎太順利了一些。但她也沒多想,藏寶賭坊頂多是衝著姚家去的,與她沒關係,她要做的事情可多了。
眼看年關將近,辦完年貨,她按照當地風俗,忙著殺豬、打揚塵、祭灶神、蒸包子、蒸饅頭、炸各種油炸食物。轉眼到了除夕,黃老爹貼對聯,金穗親自在廚房裡看著每道菜,親手做了黃老爹最愛吃的酸菜魚。
忙碌整整一下午,黃老爹帶她去家中獨設的小祠堂祭拜黃秀才和席氏,在他們的衣冠冢上燃放鞭炮。
黃老爹這些年已經從黃秀才去世的打擊中恢復過來,可逢年過節憶起黃秀才來,他的臉上仍會忍不住流露出愧疚、悲傷的神色。
金穗給逝者各磕三個頭,輕輕嘆口氣,望著席氏的衣冠冢,暗道,世事無常。
之後,黃老爹一掃鬱悶,在大門口用焰焰坊的火柴點燃鞭炮,黃家熱熱鬧鬧的大年便開始了。
除夕宴上,黃老爹嫌冷清,讓所有在府中過年的僕人一起入宴,發賞錢,小孩子都有紅包拿。有些奴僕們之前在別的大戶人家做過,按著舊例給黃老爹磕頭,黃老爹早兩年不習慣,慢慢地說不聽,便聽之任之了。過年圖的就是大家高興,他們認為入宴之前先來磕頭表忠心會自在些,那便隨他們去吧。
一群小孩圍著黃老爹唱童謠,黃老爹笑呵呵地摸摸這個小孩的腦袋,又拽拽那個孩子的辮子,金穗忍不住也笑了。
初一和初二,金穗和黃老爹在自家過的,初三開始去各家拜年,初六的那天,黃家請宴,直鬧到初八才消停。
接下來,金穗便開始準備黃老爹的五十大壽,邀請帖是在過年之前發出去的,邀請的都是和黃老爹有生意來往的人,以及金穗的朋友們。
黃老爹全權交給金穗去打理,一日隨手翻了下選單,竟有十幾桌客人,登時嚇了一跳,忙問木蘭要來宴請名單,驚訝道:“咋請這多人來?請幾個親近些的人家便得了。”
木蘭在賬房呆久了,一張白淨清秀的臉笑起來竟跟她的字一樣方方正正的,給人不苟言笑的感覺:“回老太爺的話,姑娘說老太爺從未曾過生辰,五十是整壽,把前些年沒過的熱鬧,一起過回來。”
“你們姑娘鬧,你們竟也不勸著,還跟著胡鬧。罷了,人都請了,總不能再趕回去。”黃老爹轉過身,忍不住嘀咕道,“這娃兒啊,心眼忒多。”
木蘭蹲身,目送黃老爹離開,一手捏起筆管,一手撥算盤珠子,噼裡啪啦,埋頭進入數字的海洋。
到了正月十四,黃家前院擺八桌,後院擺四桌,金穗請了兩個戲班來唱戲,臨時從蜀味樓調集人手來幫忙,做菜的廚子們也是蜀味樓的原班廚子,蜀味樓這幾日正好是淡季,倒也沒甚大礙。
金穗和黃老爹兩個忙得團團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