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唇一咧,他白牙閃動。“你是沒有理由哭啊!我生得英俊,以往至今,也不曉得有多少姑娘心儀於我這個翩翩美男子,我的吻可是千金難買,是看在咱們倆交情匪淺,我才給了你的,你若哭,那八成也是因為太感動了吧!”
還有……比眼前這傢伙更不要臉的嗎?
敖靈兒的杏目隨著他的自吹自擂越瞪越大,滿臉兒的不敢置信。
前一刻的紊亂心緒眨眼間灰飛煙滅,她眉間的迷惘一掃而空,被他那副志得意滿的模樣激得牙齦發酸,極想撲去咬人。
“司徒馭,你、你你、你少臭美了!”努力穩著聲音,當真被氣到了,整張小臉鼓得好圓。“別的姑娘或許稀罕你的臭吻,但我不稀罕,半點兒也不!誰要誰拿去,別往我身上胡扣!”
嚷完,她哼了聲,臀兒立即很不給臉地往篷內大移,拉開兩臂左右的距離。
見她回覆元氣,像根被點著的小爆竹,司徒馭靜謐牽唇,撤回幾已溼透的青袖,身子末隨她移動,卻道:“靈兒,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不會不知吧?”
她眼神極度懷疑,抿唇不答,猜測他葫蘆裡到底賣啥兒膏藥。
他微微又笑,別具意味地嘆了口氣。“你既然不要我的吻,就更不能把它胡亂推給誰了,是不?”
“你他媽的混——”他陡然玻�鸕乃�咳盟�釗說拇腔閿採��匱�叮�荒苣プ叛饋⑵��跤醯氐扇恕�
敖靈兒真被他攪得一個頭兩個大,如墜五里迷霧,摸不著半分頭緒。
他像是她所識得的那個司徒馭,卻又不完全是。
一樣的氣息、一樣俊美無匹的五宮、一樣的身形聲嗓,可摟擁她的雙臂卻多了幾分詭異的執著,如深淵般的眸底閃動著令人心慌,心悸的瀲灩,然後是他的吻、他的言語,刺探著、慢慢地圈圍過來,像是要弄著她玩,卻也不完全是。
她覺得自個兒像是一條小魚,他大甩漁網當空拋下,她奮力地往江底沉潛,以為擺脫了,結果他網子一收,她仍哪兒也去不了。
“你究竟想怎樣啊?”雙手握成小拳,她忍下住挫敗地問。
司徒馭彷彿就為了等她這句話,鳳目一亮,薄唇上的輕弧更軟了。
“把你帶在身邊,好好管著你、照看你,還有……幫你弄清楚,到底是喜愛姑娘多一些,抑或是喜愛男人多一點。”
她雙頰紅赭稍退,被他一提,忽又注意到唇上依舊殘留著他雙唇的餘溫,熱潮又一波衝上。她當然是愛、愛……可惡!她愛男或愛女,幹他底事啊?
她頭一甩,語氣粗粗魯魯。“你大可不必為了遵守與芸姐的約定,把精力花在我身上。我好得很,用不著你管!我、我心裡喜歡誰,更用不著你操心!”心底,那苦苦的異樣滋味再次漫開,她又一次甩頭,不肯多想,賭氣嚷道:“還有,關於……關於剛才那個吻,咱們最好攤開來講白了,我、我、我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司徒馭八風不動,僅深幽幽地瞅著她。
被看得有些心虛,但她拒絕承認,反倒點頭點得好用力,再次強調。“誰教你生得這模樣,像抹了胭脂水粉兼畫眉,頭髮又長到腰際,比姑娘更像個姑娘,你、你……你那張嘴一貼近過來,就跟姑娘家的唇沒兩樣,哪裡能有什麼感覺?”
“所以……你當真吻過姑娘的嘴?”他問,聲沉而緩。
敖靈兒心一促,下顎輕揚。“是又如何?”
俊臉略僵,司徒馭雙目細玻В�刺��侄�鮃瘓洹��
“……不是又如何?我為什麼非得告訴你?”
這姑娘很懂得吊人胃口啊……他暗暗深吸了口氣,嚥下喉間的不適,道:“按你的意思,既然我的嘴跟姑娘家沒兩樣,親吻起來沒感覺,也就是說,你其實是不愛親吻姑娘的小嘴,是不?”
“這……”杏眸眨了眨。
司徒馭再下最後的結論。“你不愛姑娘的小嘴,那自然便是喜愛男人的親吻了。”
“呃……”眼珠子溜了溜。
她和他,究竟窩在這兒幹啥兒啊?敖靈兒自覺向來稱得上聰明伶俐的那顆小腦袋瓜,如何也想不通透。
這雨夜江上,兩人分據著船篷兩端,話題繞來繞去、九彎十八拐,怎麼就搗弄不出個所以然來?
頭暈腦脹的,她咬咬唇,忽地稱辯:“都不對!你說錯了,我是對你這種長得跟姑娘沒兩樣的男人的親吻沒感覺!”
靜……
真是太靜了,篷外的雨聲顯得格外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