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犯了錯,若是屢教不改,又怎能說服別人去原諒她呢?”
“你!”姜媛媛被宋令姿這句話一堵,瞬間啞了口。
“我說錯了嗎?”宋令姿眨了眨自己長長的眼睫毛,漂亮的黑眸如兩泓秋水,蕩起層層的微波。“要是我是姜小姐,肯定會對唐小姐說一句話:浪子回頭金不換,又或者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宋令姿插嘴進來,一下子就把這股暗流變成兩個女人之間的較量,其他人只能站在一旁觀看,不好插嘴。
“你的話真可笑。”姜媛媛板著臉,反駁回去。“他們結婚,是他們兩個人的自由,你們憑什麼用家人的名義來拆散他們?年齡?名譽?這對真正有情人的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那當然了。姜小姐是戀愛大過天,只要愛上一個人,管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還是低賤如泥的乞丐,你都會誓死相隨,常伴左右。我就不行了,我這個人勢利,現實,這男人要是長得不英俊,我肯定不喜歡;他要是沒有本事,我肯定也不愛;若是遇到一個保護不了我的男人,我連正眼都不會瞧人家一眼。在我眼裡,能站在身邊的男人,他就算不是天下第一,至少也得人中龍鳳才行。”宋令姿用反諷的語氣,將姜媛媛的話駁回去。
姜媛媛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不要臉皮的對手,在宋令姿的反諷下,她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人家都已經承認自己現實勢利了,她還能說什麼?難道她還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宣揚愛情的偉大嗎?倘若她敢這樣宣揚的話,那麼,在場的人就會聯想到她婚前出軌這件事,到時候,人家就會覺得她姜媛媛水性楊花,今天愛這個男人,明天愛另一個男人,只要愛上了那個人,管他是誰,都能跟人家共譜一段戀曲。這樣一來,她姜媛媛和交際花有什麼分別?
說白了,上流社會的人其實是很現實,很勢利的。就算有的人為了宣揚好名聲,在別人面前,總是表現得很親和,完全沒有架子,也不能代表這些人的心底完全擯棄了尊卑這一套。尊卑這種東西,是印在人的骨子裡的,不是想擯棄就能完全擯棄,只是有些人心態好,偽裝的好一點而已。
“你這張嘴巴,真是得理不饒人。”韓少廷低下頭,狀似親暱地點了點妻子的鼻尖,“姜小姐是有情飲水飽,哪像你,遇到不合眼緣的人,馬上翻臉不認人。”
宋令姿倚在韓少廷的肩膀上,笑得甜蜜蜜:“反正我有你一張長期飯票,還怕什麼?”言語之中,透著對丈夫的信賴。
姜媛媛聽到這句話,身子瞬間變得僵直起來,明明是屬於她的幸福,為什麼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就變成別人的幸福?“長期飯票這種東西,早就過時了。韓太太該不會還做著金屋藏嬌的美夢吧?”
姜媛媛這句話,扎得人疼入骨髓,偏偏又看不出傷痕來。什麼是金屋藏嬌?漢。武。帝許諾陳阿嬌,功成名就後要對她好,結果,還不是把她鎖在長門宮裡寂寞等死?而現代社會,所謂的金屋藏嬌就是指包養二。奶這種事情。姜媛媛用一個很簡單的詞,攻擊了宋令姿兩次,一次是暗諷她會像陳阿嬌一樣成為棄婦,另外一次就是諷刺宋令姿勢利,不擇手段,為了攀上高門大戶,用美色g。ou引韓少廷,爬上他的床,跟外頭的二。奶有什麼分別?
“說到金屋藏嬌,我想起了一句詩很出名的: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君情與妾意,各自東西流。”宋令姿笑吟吟地念出李白那首妾薄命裡的詩句。
姜媛媛聽到這句話,臉色瞬間變青了。她怎麼可能不明白,宋令姿這句話就是說她和韓少廷是水覆難再收了。
韓少廷也是聰明人,摟著宋令姿的纖腰,順著她的話說下去:“你就喜歡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君情與妾意?幾千年前的老黃曆了。”
宋令姿做出一個俏皮的表情,挽著韓少廷的手臂撒嬌道:“誰讓你把家務事都包辦了,我閒的沒事幹,自然就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說到一半,宋令姿就看到一個侍應生端著三文魚從她的面前經過。於是,她扯了扯韓少廷的手臂,旁若無人道:“老公,我肚子餓了,先去吃點東西吧。反正,我們只是走過場而已,速戰速決吧。”
韓少廷不禁搖頭失笑:“剛才在家裡哄著你吃飯,你就不吃,這裡的三文魚,說不定還不如我親自買回來的三文魚新鮮呢。”
宋令姿像是沒有聽到似的,拖著韓少廷往自己的目標走去。
姜媛媛看著他們漸走漸遠,一雙黑眸慢慢黯淡下來。她以為,韓少廷就算愛上了宋令姿,也會為自己留一個特別的位置,現在看起來,是她高估了韓少廷對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