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乙譏誚地挑了挑眉:連他路凱程都要按規矩來,你說那邊還有誰不是?呵呵,原來還是我弟弟最牛!
和慕夜親近的今兒個來了幾個,幾個人坐在客廳的角落裡喝著小酒,看著這虛情假意地 交錯,也是趣味。
“我要搬新房子了,需要添把椅子。嘖,生命中花時間最多的地方,一個是床,另外一個就是椅子,老子決定不吝銀子。”
這說話的,叫文圖,這小子真正理化天才,怎麼考都是滿分,他媽就撞邪了,人家的腦袋就為奧賽而生的!
“我建議你有兩種選擇,一個是明式的黃花梨南官帽椅,另一個是HenrnanMceeen的Aenon。Aenon是個化工材料做的網眼椅,嚴格按照人體工程學原理,椅子所有關鍵部位都能調節,由於有網眼,夏天坐再長時間,屁股也不出汗。坐上去,調節好,感覺彷彿你的初戀情人從你身後在輕輕抱著你。那黃花梨南官帽椅呢,就是有點太費事兒,這種椅子要出彩兒,出靈氣,一定要時不時讓黃花姑娘光著屁股在上面摩 。現在新社會了,哪兒找黃花 姑娘去?”
這是畢朋,說話慢條斯理,看起來教養挺好,可每每冒出來的話噎得死人。你別看人這德行,人家鋼琴十五歲就過十級,所以他那雙手是寶貝,舒乙說他從來不參加格鬥,就是個“專業狗頭軍師”。
“黃花姑娘,呵呵,那不來了個?”
舒乙突然壞笑地揚了揚頭,看著門口,都跟著望過去,……
什麼黃花姑娘,是個男孩兒。一眼看去,很樸素,樸素的男孩兒頭,樸素的白襯衣,樸素的牛仔褲。
“他怎麼來了?”
“木頭疙瘩也來湊熱鬧了?”
“呵呵,紫上,這你喜歡的型兒哦,死腦筋一個,他叫寧林,上上個月才轉來‘育霆’的高一新生。”
舒乙走過來坐在我椅子邊緣上戲虐地說,我沒做聲,手裡拿著酒杯頂著下巴就不鹹不淡地也看著那男孩兒。這麼遠遠看那男孩兒,清秀,乾淨,感覺很舒服就是了。
我記得“寧林”這個名字,上次回來舒乙提到過,說他像裴滿,其實這麼看,他沒有裴滿漂亮……
誰知,在門口淡淡張望了下的男孩兒看見這邊竟然朝這邊走過來,越走越近……我的心確實越跳越快!
像!舒乙沒說錯!確實像裴滿!不是外貌,是眼神!
裴滿的眼神就像這樣,裡面總有一豆不確定的火苗在燒,太陽照耀,人頭攢動,火苗害怕,噗就滅了。這種人的眼神讓我著迷,鬼火一團,那裡面遺傳過來的生命、膽怯、懦弱、搖擺、無助、興奮、超脫、困惑、放棄,簡單地說,具備將被淘汰的物質的一切特質。
可有時,裡面又格外強大!
男孩兒望著慕夜,“你們明天又有格鬥?”
慕夜一直懶懶靠在椅背裡,像只華麗的豹,只淡淡盯著他,也沒回答他,男孩兒又看向文圖,“是你要和子秋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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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圖翹著二郎腿,玩味兒地淺笑,“是又怎樣,”
“你能不能明天主動取消這場對陣,”男孩兒說的是陳述句,沒有祈求,是要求,“笑話!他要不敢來,直接明天在格鬥場上認輸就完了,用得著你來充能,”
“子秋他絕對打不過你,可是他又不會輕易認輸,他最近身體不好,我不希望他受傷,”
“呵,你到疼他,”
文圖這話有些曖昧的侮辱性了,可,男孩兒不生氣,他這樣的神情太像裴滿了,我曾經那 樣“欺負”他時,裴滿就是這幅弱中又帶著倔強的模樣,“子秋幫助過我,我們是朋友,我不會眼看著他受傷!”
他又看向慕夜,看來,這個男孩兒不笨,知道這裡誰是關鍵,“我可以代替子秋,輸了,打死了,都算我的,我自願!”
慕夜卻微微彎起了唇,“聽說,你會吹小號?”
連我都愣了下,看向慕夜,慕夜卻懶懶地起了身,走到窗邊一株植物面前扯下一片樹葉,“能吹樹葉嗎?”
樹葉的莖在慕夜的指間漫不經心揉搓著,男孩兒盯著他,“是不是我吹了樹葉明天我就可以代替子秋?”
“你可以不吹。”這種話最壞,慕夜望著他淺笑,男孩兒接過了樹葉。
這時,才發現宴會中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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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兒先把葉片上粘附的灰塵輕拭乾淨,慢條斯理地將葉片正面橫貼與嘴唇,左手食指中指稍微岔開,輕輕貼住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