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冷曦月沒有必要裝成殺人兇手。
還是殺了他,最是心心念唸的心上人……
就不怕他親手殺了她麼?
其次便是錦華。
錦華在冷曦月的身邊也有兩年多,平日裡皆是錦華護著她平安,當初蘇涼被秦風之帶回折磨致死,訊息傳入納蘭,也是錦華一口咬定的。
等他派遣錦書和蘭芝去搜查真相的時候,蘇涼已經在那個靖王的身邊了。
而後冷曦月便說,會不會是蘇涼被發現女兒身,然後秦風之以此作為要挾,將她送給靖王……
期間或許還發生了什麼,又或者蘇涼是在怨他。
怨他當日輕薄她,她去順天行刺秦風之本就是為了躲他,留在順天也是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只是知道他與秦風之素來不對付,所以留在了靖王的身邊。
這個故事之前有根有據,邏輯上也不會出現什麼太大的漏洞。
如今聽來卻忽然覺得有些假意。
而偏生現在又出現了另外一個故事。
編故事的人還是同一個。
太亂了,真是太亂了……
先是蘇涼是宋唯楚而不是鬱唯楚,加之鬱唯楚曾經多次強調她不是蘇涼,如今還來個重磅訊息,說蘇涼已死。
他根本就穩不住心神,根本無法冷靜。
有太多太多的疑問盤旋在心中,浮現在腦海。
蘇涼是不可能會去湖邊的,她不會水,也對水有一定的畏懼。
何況當時蘇涼還受著重傷,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湖邊?
冷曦月救過蘇涼多少次,又為什麼會推她下湖……
可她沒有理由要說謊,那之前那個故事,便全然是在騙他?
眼前這個女人和蘇涼一個模樣,可性子與蘇涼全然不同,方才她也問過他,她和之前的蘇涼有何不一般。
太不一般了,不一般到她問出這個問題,都讓他感到心慌意亂心亂如麻。
之於她們的對話,他是信的,卻又是不信的。
怎麼能夠相信呢?
所以才會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佔據了蘇涼身心思維,佔,有了她的一切,猶如書中所說的心魔一般,呈現出另外一種性子,可人還是那個人,只是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男人的面色陰陰沉沉卻又沉痛悽楚的叫人不敢直視,鬱唯楚知他糾結心慌,已經自亂陣腳。
只是他低低淺淺的啞著聲音再問了她一次,“你不是涼兒,那你是誰?”
神鬼之說是個很好的藉口,但鳳瀾並非是什麼好糊弄的愚民,鬱唯楚沉默了一會,才淡著聲音開口,“王爺便當我與世子,是心意相通的姐妹罷。”
男人忍不住笑了,漆黑幽深的眼眸裡卻看不到任何的笑意,他慢慢的鬆開鉗住鬱唯楚下頜的手,慢慢的垂落下來。
鬱唯楚還未來得及鬆口氣,眼前的男人便猛地抬手用力的掐住了她細嫩的脖子,“本王不信世間存在什麼心意相通的姐妹,你到底是不是涼兒的心魔,你究竟把她逼到哪裡去了?!”
呼吸驀然就困難起來,鬱唯楚的雙手抬起,本能的要握住鳳瀾掐住她脖子的手,以給自己多透點氧氣,可眼眸一觸及男人冷涼如雪的眼神,她卻是輕輕涼涼的笑了,抬起的雙手漸漸的垂了下來。
她早已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
鳳瀾喜歡的人是蘇涼,可為她生可為她死,現在她佔了蘇涼的身子,解釋了蘇涼的死因,他必定會覺得,是因為她要佔用蘇涼的身子,所以才會害了蘇涼。
“我與蘇涼是兩個人,真的沒有騙你,我也沒有傷害過她……”
她的面色逐漸通紅起來,靜靜的凝望著他的眼,說出的字句也極是勉為其難,“你要殺,便殺了我罷……我欠你一條命,一個天大的……人情,你要殺我,我也不會怨你的。”
……
地牢中有人在用鞭子鞭撻於冷曦月,陸清清就在旁邊坐著靜靜的看。
那受刑的女人額頭沁著汗珠,臉色慘白,隨著鞭子揮落的聲音,也跟著響起她緊咬牙關的悶哼聲。
陸清清面色不愈,偶爾問上一句,“你究竟是如何加害世子的,這個問題,你還是不肯說麼?”
冷曦月的唇角扯出一抹冷笑,身上血跡斑斑。
“我就不說,你有本事便弄死我,我不怕你……”
陸清清抿唇淺笑,她剛站起身來,還未說出下一句,便有人從外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