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琪恭敬地深施一禮,“有勞前輩,小子聆聽教誨。”
西風白答道,“詹琪,月王對你期望甚殷,白西風也已對我言講一路之上所遭所遇,進門來,你就是西泠閣弟子了。”說罷,轉身先行進屋舍。此屋無桌無椅,也無任何裝飾,只是在距門五尺之遙擺放著兩隻巨大的蒲團。西風白自行在西側的蒲團之上落座,並示意詹琪坐在對面的蒲團之上。詹琪如儀。
“自此日始,我將受你文事之學,為了你能按時修習,先傳你心脈司辰。”詹琪不由接道,“雲風哥哥已告訴我這心脈司辰的大致練法,我會日日練習,儘早通曉的。”
“如此甚妙,你要勤習,要知這時間亙古已有,是修習一切武學之基,況我派冰火內罡更加是以時刻為基,加以造化之功,才得以先發制人,這是後話。今日入得我門,我先講明這學養之要。這文魁閣練功房共十二間,自先秦典籍至當代名家無所不包,所有典籍都按經史子集分列在這十二間房舍之內。每個房間的典籍我將脞其薈要講習十二篇要文,隨後予你時間自行開悟,每篇要文是否領悟,以你論說為準,當你自覺已窺關節,自可到此來尋我。待一文悟透,再繼續下一篇,如是因循,直到你遍歷這文魁十二房。”詹琪聽後,不覺有些躊躇,這多典籍要耗去多少時光。
西風白似已知曉詹琪的躊躇,不免沉下臉來,低聲呵斥道,“小子竟已有退卻之念嗎。”
“詹琪不敢,只是想事先有個估算,大約需要多久才可遍歷此間。”
西風白語氣略有緩和,解說道,“個人天資不同,如雲風之流修習整整七年,剛剛可以進階到武淵坊中,有的閣眾窮期終生也未能走去其間,只得棄了繼續學武的念想。你要多久能功德圓滿,這就要看你的天資,更重要的是要看你是否用功。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且隨我到第一房中來。”
詹琪跟隨在西風白的身後向入門西側第一間房舍行去。這房間之內靠牆滿滿擺放的全部是紅酸木打造而成的書架,通體有丈餘高,上下五層,每層均擺滿了卷冊。房間正中一張几案,上面擺放著紙墨筆硯文房四寶。西風白示意詹琪與自己在桌案兩側對面而坐,抬起左手,手掌與書架之上最高一層的第一本卷冊遙遙相對,掌心略向裡縮了一下,那捲冊竟已嗖的一聲落在掌內。
詹琪看的目瞪口呆,西風白一手隔空取物卻是震住了他。“你且不必心嚮往之,你日後的修為較此要來的精奧的多,且把心思放在這文事之上。”詹琪聽了,連忙收攝心神,不覺想卷冊看去。那是一本德道經。只聽西風白講說道。
“老子李耳是道家一派的創始鼻祖,德道經更是包蘊無窮,想來你是念過的。世人皆知道德經,然此稱非也。此經原是德經在前,道經在後,然市井之徒唯因為己所用,以至顛倒如此。唯有先立德,後可聞道,此理甚明。”西風白對得到靜的江說使得詹琪頓時有所參悟,難怪長久以來自己隨能長誦全文,卻始終覺得難以登堂入室,原來因由在此。
看到詹琪唇角的笑意,西風白不由問道,“你似有所領悟,且說來聽聽。”
“道經在前,德經在後,就像先到山頂,要想再看山下景緻又需從頭再來,是故小子每每讀來都是前後難以呼應。”
“孺子可教,但切不可驕傲。此處修習之法與你慣常做法自是不同。此經全文你需熟誦,考核之法並不需你背誦,只要我說出某章某行第幾字,你需即刻告訴我是個什麼字,你可明瞭。”
詹琪聽後不由得吐了吐舌頭,露出孩童的天真,繼而苦著臉說,“前輩,這豈不是比通篇背誦還要難上許多。”
“正是,這德道經與我西泠一派關係甚大,如此做法,你收益時自知。這也是我派為什將德道經放在此間的原因。此間原本只應有經部卷冊,德道經應屬子部,各種道理想你是知道的,我就不再多講。我派習文慣例,第一天必須開始默誦德道經,今後每日不輟,月王每月朔日的稽考也已此經為主,你要記了。這卷冊你可隨身帶了,晚間回到議事堂亦可研習。”
西風白看詹琪已把這番言語聽在心內,也放緩神情轉入經部講解。
“經部典籍至今共有三千九百二十一種,起自易經,收自已經集解。其中經意之學九十七種,如周易,尚書,春秋,孝經,左傳,論語,孟子,爾雅等為是,其餘皆為後人發揮經意,闡述個人所得的著述,因此,你需將經歷集中在這九十七種經意原文至上。如有餘力,不妨廣為探究。經部典籍在一、二兩方之中,第一房為原文經意,第二房為後人著說。”
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