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坐的是船艙北側,聞言瞥了一眼阿麥這邊的窗外,說道:“這才多大,你還沒見過真正的花田,那才是真正的漫山遍野呢。”
“是嗎?”阿麥聽了甚為神往,轉過頭去竟對著江岸那一片片的金黃看出了神。
唐紹義卻未再搭話,只默默地看著阿麥,見她雖又貼上了假喉結,可下頦的曲線仍是比男子柔和圓潤許多,再加上細膩光滑的肌膚,英氣卻秀美的五官,這樣的阿麥,他怎會就一直真的相信她是個男子呢?唐紹義自嘲地笑了笑,是他眼神太過不好,還是他太過相信阿麥?
待到午間,阿麥照顧著唐紹義吃了飯,拿著碗碟出來洗時,林敏慎已在船後艙等候,見阿麥來了說道:“船晚上便能到平江,我從那裡下船即可,然後叫人去宜城接應你們。”
阿麥說道:“好,速去速回,看看皇上那裡形勢如何,如有可能請他命阜平水師佯擊泰興,以減輕青州壓力。”
商易之雖已在去年底稱帝,可江南卻未平定,齊景第二子齊泯還在嶺南起兵勤王,商易之留下江雄鎮守盛都,派了商維帶大軍南下平叛。嶺南一帶,雙方兵馬正打得熱鬧。
林敏慎點了點頭,意味不明地看了看阿麥,猶豫了會兒,還是問道:“你那日為何不殺了常鈺青?北謨若是沒了這一員悍將,他日交戰時我軍定能少死不少兵士。你不肯殺他,是不是真的與他有私?”
阿麥聞言揚了揚眉毛,斜睨著林敏慎問道:“你問我為何不殺,我倒是想要問你又為何不動手呢?”
林敏慎乾笑了笑,答道:“有你在場,我如何敢胡亂做主?”
阿麥嗤笑一聲,說道:“哈!合著只許你林家處處留情,就不許我也給自己留條後路了?”
林敏慎被問得無言以對,阿麥卻譏諷道:“說起來你我也沒什麼區別,不過是為了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罷了。”
船當夜在江南岸的平江停靠了一下,林敏慎下了船,船隻補充了些食物物資之後並未在平江過夜,連夜向下遊而去。三月十二,船到宜城,碼頭上早已有人在候著,迎了阿麥等人下來,稟道:“車馬都已備好,昨天也派了人趕往青州,通知他們接應大人。”
阿麥點了點頭,唐紹義身體已恢復了七八,幾人乾脆棄車不用,騎馬直接趕往青州。未到青州,便遇到了帶著騎兵前來接應的張生。張生見到阿麥與唐紹義都安然無恙,不由得大大鬆了口氣,說道:“元帥總算是回來了,這些日子一直有流言傳元帥與唐將軍俱都被陳起所獲,連翼州那邊也來人詢問訊息,徐先生費了很多工夫才將這些流言壓了下去!”
如此一來,周志忍目標便不僅是佔據一個青州而已,只有將江北浚全部剿滅,青、翼兩州俱都到手,周志忍才能了卻後顧之憂渡江南下。
唐紹義顯然也是想到了此處,思忖片刻問張生道:“旬子樑上騎兵如何?”
張生答道:“這兩個月一直在苦練,那些新兵勉力上馬一戰倒是行,可若與經驗豐富的韃子精騎比,還差了許多。”
唐紹義與阿麥均有些失望,可又都知這是實情,南夏人本就不善馬戰,唐紹義在烏蘭山時帶的那隊騎兵是靠著經常進入西胡草原尋找遊牧部落一戰代練,這才練就出一支可與北謨精騎相對抗的騎兵來,而旬子樑上卻沒了這個便利,短短几個月哪裡可能鑄造一支奇兵。
阿麥瞥了一眼唐紹義,又問張生道:“息大當家他們可到了青州?”
張生答道:“前天到的,不過卻未停留,只向徐先生說了豫州之行的經過,便回了清風寨。”
阿麥聽了便看向唐紹義,遲疑了一下才問道:“唐將軍,你是與我去青州,還是先回清風寨?”
唐紹義面色平靜,答道:“我先同你去青州。”當下便吩咐魏鈞回清風寨報平安,說自己先去青州一趟,然後再回寨子。
魏鈞應命拍馬而走,張生卻又突然想起一事來,說道:“前兩日有個年輕女子帶著個四五歲的孩子找到了青州,只說要找元帥,卻死活不肯講自己是誰,徐先生只得將她暫時留在了城守府中。”
阿麥與唐紹義俱是一怔,不約而同地想起一人來,齊聲叫道:“徐秀兒!”
“徐姑娘!”
兩人不禁對望一眼,阿麥臉上更是難掩高興之色,問道:“大哥,你說是不是秀兒帶了小劉銘來?我再豫州時曾叫魏鈞去大牢裡探過,石將軍家眷都在,卻獨不見秀兒和小劉銘,許是石將軍事前已有察覺,將秀兒與小劉銘暗中送了出來唐紹義眼底露出欣慰之色,卻又怕萬一弄錯了,自己與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