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朝廷之下,更加不用說這些百姓們比起來官吏,雖然人數多了不少,但是卻更加地聽話。朝廷一旦做了什麼決定,他們必然會順從的。
聽起來,事情的確是如此簡單。但是實際,這件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困難的多了。
要知道,大明治下的疆土,那是何其之大!雖然說朝廷並沒有進行過詳細的統計,但是更具各省各府所報來的情況,如今差不多也有將近六千萬的人口。這是一個何等龐大的數字!
而如此龐大的人口,也就意味著當中關係的複雜了。在大明的疆土,生活著的人,可不光是漢人,即便是那些西南或者東北的個別民族需要個別對待,但是即便是在中原,也是生活著很多其他族的人。而這些民族之間,相互的風俗並不相同,也就造成了很多的區別和麻煩。
如今,即便是不說這些不同的民族了,只是看漢人這個龐大的民族。而即便是如此,也變得非常複雜了起來。漢人實在是太多了,分佈在大明疆土的大江南北。雖然說這些都是漢人,但是卻並不代表著他們就是相同的。南轅北轍,不同的地方,風俗習慣不同,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甚至於,哪怕是在同一個地方所生活著的同一個民族的人,也僅僅是因為地域之有著微小的差別的緣故,也會讓他們之間產生巨大的差別。
如此一來的話,這就是張居正的麻煩所在,也是他不可能在如今再重新創造一個新的法出來施用的緣故了。如果他想要這麼做的話,那麼無疑,他必須要創出來一個各地方,各族人,甚至於同族人但是不同風俗的人全都能夠接受的法才行。
而這麼一來的話,也就意味著張居正如今必須要做的事情,就是去了解大明治下的所有疆土的風土人情。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說一個人的精力有限,就算是如今張居正位高權重,這種事情完全可以讓別人替他來收集。但是收集到的訊息,卻也根本就不可能詳盡。而他這邊,僅僅靠著這麼幾個人,也根本就沒有辦法將這些事情全都考慮到。
所以,張居正也就只能用這種借鑑他人的辦法了。借鑑一個切實可行的,同時也是在大部分地方都已經施行,並且也是已經有了成效的法子了。
而這也是為什麼張居正會找《一條鞭法》的緣故了。
總而言之,張居正並不是《一條鞭法》的發明者,只不過是他將《一條鞭法》給推廣開了而已。
說起來也實在是太過複雜,簡單一點就是,在明代的徭役,原有裡甲正役、均徭和雜泛差役這麼幾種,而當中以裡甲為主幹。以戶為基礎,而戶又以丁糧多寡來分為三等九則,從而作為編徵差徭的依據。這種徭役,其根據就是在於自家耕作的小土地非常廣泛,因此朝廷才會如此決定。
可是到了大明中葉之後,各地的土地兼併實在是太過嚴重,官紳包攬、大戶詭寄、徭役日重、農民逃徙等等緣故,裡甲早就已經名不副實。如此一來,朝廷的收入也是一年比一年減少。
如此一來,朝廷自然是要改才行。顯然由人頭來計算已經是不實際的問題了,而漸漸的,開始將方向從人丁轉向了田畝。再加大明之時,商品經濟也已經開始發展,貨幣比之以前更有作用,如此一來,也是為改革創造了條件。
但是與此同時,卻也是有人並不想要如此。畢竟這樣雖然是對於國家有好處,可是當真改了的話,這稅收也就要從田地裡來出,哪家的地越多,哪家每年所要交的錢也就越多了。這對於那些名下有大批土地的人來說,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而這也實際就是不管在什麼朝代,一旦遇到了需要變法之時,都會有無數的人站出來反對的緣故了。
而張居正所打算用的辦法,實際最早的時候,在宣德年間就已經開始出現在江南了。雖然跟如今的辦法有著天差地別,但是大致卻有著相同。
而現在,張居正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將這法子,推廣到全國。
如今,擺在張居正和張凡面前的問題,並不是這個法子到底需要怎麼去改才能夠讓百姓們都認同,也不會引起多大的反對。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夠讓朝廷透過這個法子。
這可是關係到最為根本的利益的事情了,即便是張居正是如今的內閣首輔大學士,但是一旦牽扯到這種事情,那些利益受損的人,到底會不會同意,卻也是不一定。同意了會不會貫徹施行,也是非常難說的事情。
所以,與其說是張凡跟張居正在討論到時候應該怎麼來變法,還不如說是兩人在討論到底用什麼法子能讓這法全國通行來的差不多。
只是,這也並不是什麼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