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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精神病患相信是人魚骨頭而沿街兜售的幾片鯨魚骨頭。

——精神病患為了毒殺全家人所煎煮的金銀色眼瞳的黑貓頭顱。

——精神病患砍斷自己的左手五指和所使用的切菜刀。

——精神病患從床鋪頭上腳下跳下自殺的龜裂頭蓋骨。

——精神病患當成妻子愛撫的枕頭和皮製的人偶。

——精神病患自稱是變魔術而吞下的合金菸斗。

——精神病患空手撕裂的合金板。

——女精神病患扭彎的囚房鐵柵。

等等光怪離奇的東西,以及同樣是瘋子所製作的優美精巧的編織物、人造花、刺繡。

我迫切想知道這些物件當中到底哪一種會和自己有關連,聽著若林博士的說明,又非常擔心如果這些可怕的物件有任何一種與自己有關連,那該如何是好?但,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似乎沒有感受到與自己有關之物件。只是發現該類物件所隱含的精神病患特有的赤裸感情和意志,不斷緊迫我的神經:心情轉為一種言語難以形容的沉痛與苦悶。

基於責任的觀念,我拚命忍受這種沉痛與苦悶的煎熬,觀看著櫥櫃內部。好不容易看過一遍,回到方才的大桌子旁,才安心的嘆了一口氣,拿出手帕擦拭再度滲出的汗水,迅速轉身半圈,背對西側。

……同時,房間裡的所有物件也由右向左轉了半圈,掛在右手入口附近的油畫區額也滑至我的正對面,在中央的大桌子另一端停住,我恰似被命運牽引般地面對著匾額。

我伸展前傾的身體,再度深呼吸,凝視油畫中混雜的黃色、褐色與淡綠色。

油畫的圖案應該是西洋的火刑景象。

三根並列的粗大圓木柱中央,高綁著一位白髮白鬚的老人,其右方是身材瘦削、臉色蒼白的年輕人,左側則是戴著花圈、頭髮蓬亂的女人,三個人都一絲不掛地被綁住,而且被腳下堆積的木材所燃燒的火焰和煙霧嗆得下停掙扎。

油畫裡的右側,一對坐在金黃色轎子裡、似是貴族的夫妻,在身穿美麗華服的家人和臣下的圍繞下,彷佛看戲般興致勃勃地眺望這幅殘酷情景。油畫裡的另一側最左端,卻生動描繪一個幼兒正朝著從煙霧中露出瞼孔的母親伸出雙手嚎啕痛哭,但是被像是父親的壯漢與似是祖父的老翁抱住,以大掌捂住幼兒的嘴巴,彷彿很畏懼那些貴族般,回望他們。

然而油畫裡,中央的廣場上佇立著一位手拿圓木杖,頭披紅色三角形頭巾,身穿黑色長外套的高鼻子老太婆,露出兩排牙齒大笑,指著綁在火刑柱上的三個人的苦悶錶情介紹給貴族們欣賞。

那是光欣賞就會讓人逐漸感到戰慄的恐怖畫面

“這到底是什麼畫作?”我指著畫,回頭問。

若林博士好像早料到我會問這種問題,雙手插在口袋裡,冷漠的回答:“那是歐洲中古世紀風行的一種迷信圖畫,從畫裡的習俗方式看來,地點應該是在法國吧!描繪的是把精神病患當作被惡魔附身者,全部予以焚殺的情景。正中間的紅頭巾黑外套老太婆就是當時身兼醫師、禱告師及巫師的女巫。這是正木博士從柳河的古董店買回來之物,當作證明昔日對瘋子都是如此殘酷對待的參考資料。最近,有兩、三位專家表示作畫者應該是林布蘭特,如果真是這樣,這幅畫作也是相當貴重的美術品。”

“這……焚殺精神病患是當時的治療方法?”

“不錯!精神病這種無法捉摸的病症,沒有藥物能夠治療,所以那應該算是最徹底的治療方法吧!”

我心中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若休博士蒼白眼眸裡凝宿著一抹只要是為了學術研究,不惜隨時把我燒成黑炭的冷酷。

我伸出手撫摸臉頰,表示感激般的說:“能夠出生在這個時代的瘋子,算是很幸福了。”

這時,若林博士左邊臉頰出現似微笑的痕跡,但,又馬上消失了,隨後說:“也不見得就是如此,或許昔日那些一下子就被燒殺的精神病患比較幸福!”

我後晦自己多嘴,聳聳肩,避開博士險惡的視線,拿起手帕拭瞼。就在這時,我忽然注意到正面左邊的牆壁上掛著的一幅大型黑木框照片。

照片上的人物是位禿頭、蓄留頗長的斑白鬍子、看起來相當福態、約六十歲的老紳士,身穿飾有徽紋的和服,似乎是儒雅敦厚的人物,滿臉笑容。

見到照片的瞬間,我心想,此人應該就是正木博士吧!故意走到照片正面細看,卻發覺好像不對,所以回頭看著若林博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