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低眉順眼,朝牟氏看一眼見她並沒有駁斥平嬤嬤的意思,便輕輕應一聲,退了出去。
平嬤嬤眼露得意,越發用心地和牟氏說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5點後更一章
☆、第79章 父父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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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風寒和一身的傷;叫謝三郎一直在家中養了大半個月才算好了起來;養傷期間自然又是缺了學堂裡的許多課,三郎這回倔得很,不論牟氏怎麼說都好,一俟身體好得差不多;能走動;就重新恢復了每日早起、坐馬車到王氏族學去上課的日子。
並且學裡祭酒所下的處罰他也不曾用任何藉口推脫。
三郎養傷養了一共十八日。
在這十八日裡,其他受罰的少年包括朱兆新,都是一個折扣不敢打地,在王磐和教授們的監督下;早晚負責學裡的某一項粗重勞役。
朱兆新前一日裡才差點被掐掉了小命;但第二天就活蹦亂跳的了,他力氣又大;被安排了傾倒汙穢的事務,每日裡頂著個豬頭臉,扛著廚下的潲水和各院子裡產生的種種垃圾奔跑如飛。
等三郎終於回到學堂裡,在學生們和教授們都暗暗想著他身子確然弱,這回肯定是要拿些個理由推脫處罰、至少也會請祭酒給他換一種處罰的時候,三郎竟去稟告了王祭酒,要將自己缺席的勞役從頭補上。
王磐祭酒也不折騰,就將灑掃天字院和地字院內外的勞役分給了謝三郎,著他每日裡清晨傍晚各灑掃一回,而三郎也就這麼每日裡扶著掃帚,在諸教授學生的目光裡沉默地清掃庭院。
即使是三等世族出身的郎君也沒有幾個碰過掃帚這東西的,更不要說謝家的郎君,但謝三郎還真是每日裡堅持著工作了下來,即使勞作了半個早上之後,他的手都有些拿不穩筆,也不曾停止,叫學裡的教授學生們都有些刮目相看。
別的不說,這位謝家郎君雖然生得弱,家裡也很是嬌養,但骨子裡依然有種不服輸、誰也不讓的勁頭,就這樣一股精氣神兒,也叫人不能不感嘆,這果真是謝家出來的,並不比如今在外遊學的謝大郎差了。
皇宮裡,澤帝聽說了宮外王氏的族學裡發生的事,令人分別叫了太子和二皇子到書房裡,問兩個兒子對這件事的看法。
太子想了一陣,說:“父皇,朱兆新和謝三郎兒臣都見過兩三回,有些瞭解。那朱兆新是個莽貨,那謝三身子骨極弱,但都是家族裡身份極高的子弟。這回他們鬧得不小,該知道的人家都該知道了,說不準這幾家要生出些罅隙來。”他看了看澤帝的表情,十分平靜,也看不出是覺得好還是不好,便試探著說:“父親,不若令司禮監向這幾家賜些物事,略作安撫,令他們不可再置氣糾纏、該全心合力為我大丹社稷添磚加瓦為好,也顯得我皇家待世家格外優容。”
澤帝唇邊露出笑意,緩緩頷首道:“如此。”
見自己的建議得了父皇的讚許,太子心裡暗暗高興。
今年二月他成婚後,父皇召見他的時間越發少了,倒是召二弟、三弟到書房教導的時間更多,對待那兩個才十三歲、十一歲的弟弟一如對待當年年幼的他。
這讓太子心底生出了些危機感。雖說既然立了太子,待父皇百年之後,這大丹的皇座應該就是他的了,但一日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就誰也說不準到底結果是如何的,是不是?
澤帝讓張樂泉送走了太子,又叫了二皇子來。
二皇子錢眩今年十三歲,已經是個半大小子。他著一身柘黃色繡龍紋的圓領緞袍,頭髮高高束起,扣以富貴黃玉扣,膚色並不十分白皙,五官卻也還算得上俊美。他大步走進澤帝的書房,躬身行禮,抬起頭來笑道:“兒臣見過父皇!”
這孩子聲音清亮有力,雙眼明亮、神完氣足,一舉一動都透著股子篤定自信的氣息。澤帝看見他就頗覺滿意,心想楊淑妃雖然事多了些,將這孩子養得是極不錯的。便笑道:“父皇叫你來,是有一件事要聽聽你的意見。”
“父皇請講,兒臣洗耳恭聽。”二皇子當即肅容道。
澤帝便示意張樂泉將宮外,王氏族學中諸家子弟的衝突一事與二皇子說了一遍。爾後方問:“眩兒對此事有甚看法?”
錢眩當即說:“父皇,往日裡在宮外幾回相見,兒臣便覺王磐十分厲害。從這件事裡看,王大郎待朱謝二家子弟和他族中犯錯的子弟竟殊無分別,處置乾脆利落,直指重心,輔弼相丞四公家族向來彼此親厚,王磐如此對待各家子弟,卻更不易叫他們之間生出齟齬吧?兒臣覺得,要成為下代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