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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放心。展爺又道:“如今奉懇太守,倘得一人熟識路境帶我到盧家莊,足見厚情。”太守連連應允:“有,有。”即叫田忠將觀察頭領餘彪喚來。不多時,餘彪來到。見此人有五旬年紀,身量高大,參見太守,又與展爺見了禮。便備辦船隻,約於初鼓起身。

展爺用畢飯,略為歇息,天已掌燈。急急扎束停當,別了太守,同餘彪登舟,撐至盧家莊,到飛峰嶺下,將舟停住。展爺告訴餘彪說:“你在此探聽三日,如無音信,即刻回府稟告太守。候過旬日,我若不到府中,即刻詳文到開封府便了。” 餘彪領命。

展爺棄舟上嶺。此時已有二鼓,趁著月色,來至盧家莊。

只見一帶高牆,極其堅固。見有哨門,是個大柵欄關閉,推了推,卻是鎖著。彎腰撿了一塊石片,敲著柵欄,高聲叫道:“裡面有人麼?”只聽裡面應道:“什麼人?”展爺道:“俺姓展,特來拜訪你家五員外。”裡面道:“莫不是南俠,稱‘御貓’護衛展老爺麼?”展爺道:“正是。你家員外可在家麼?”

裡面的道:“在家、在家。等了展老爺好些日了。略為少待,容我祟報。”展爺在外呆等多時,總不見出來,一時性發,又敲又叫。忽聽從西邊來了一個人,聲音卻是醉了的一般,嘟嘟嚷嚷道:“你是誰啊?半夜三更這麼大呼小叫的,連點規矩也沒有。你若等不得,你敢進來,算你是好的。”說罷,他卻走了。

展爺不由地大怒,暗道:“可惡!這些莊丁們豈有此理!這明是白玉堂吩咐,故意激怒於我。諒他縱有埋伏,吾何懼哉?”

想罷,將手扳住柵欄,一翻身,兩腳飄起,倒垂勢用腳釦住,將手一鬆,身體捲起,斜刺裡抓住牆頭,兩腳一躬上了牆頭。

往下窺看,卻是平地。恐有埋伏,卻又投石問了一問,方才轉身落下;竟奔廣梁大門而來。仔細看時,卻是封鎖,從門縫裡觀時,黑漆漆諸物莫睹。又到兩旁房裡看了看,連個人影兒也無,只得復往西去。又見一個廣梁大門,與這邊的一樣。上了臺階一看,雙門大開,門洞底下天花板上,高懸鐵絲燈籠,上面有硃紅的“ 大門”二字。迎面影壁上掛著一個絹燈,上寫“迎祥”二字。展爺暗道:“姓白的必是在此了。待我進去看看如何。”一面邁步,一面留神,卻用腳尖點地而行。轉過影壁,早見垂花二門,迎面四扇屏風,上掛方角絹燈四個,也是紅字“元,享,利,貞”。這二門又覺比外面高了些。展爺只得上了臺階,進了二門,仍是滑步而行。正中五間廳房,卻無燈光,只見東角門內,隱隱透出亮兒來,不知是何所在。展爺即來到東角門內,又有臺階,比二門又覺高些。展爺猛然省悟,暗道:“是了。他這房子一層高似一層,竟是隨山勢蓋的。”

上了臺階,往裡一看,見東面一溜五間平臺軒於,俱是燈燭輝煌,門卻開在盡北頭。展爺暗說:“ 這是什麼樣子?好好五間平臺,如何不在正中間開門,在北間開門呢?可見山野與人家住房不同,只知任性,不論樣式。”心中想著,早已來至遊廊。

到了北頭,見開門處是一個子口風窗。將滑子撥開,往懷裡一帶,覺得甚緊,只聽咯噹當咯噹當亂響。開門時,見迎面有桌,兩邊有椅,早見一人進裡間屋去了,並且看見衣衿是松綠的花氅。展爺暗道:“這必是白老五不肯見我,躲向裡間去了。”連忙滑步跟入裡間,掀起軟簾,又見那人進了第三十間,卻露了半面,頗是玉堂形景。又有一個軟簾相隔。展爺暗道:“到了此時,你縱然羞愧見我,難道你還跑得出這五間軒子去不成?”趕緊一步,已到門口,掀起軟簾一看,這三間卻是通柁。燈光照耀真切,見他背面而立,頭戴武生巾,身穿花氅,露著藕色襯袍,足下官靴,儼然白玉堂一般。展爺呼道:“五賢弟請了。何妨相見。”呼之不應,及至向前一拉,那人轉過身來,卻是一個燈草做的假人。展爺說聲:“不好!我中計也。”

未知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054回 通天窟南俠逢郭老 蘆花蕩北岸獲胡奇

且說展爺見是假人,已知中計,才待轉身,哪知早將鎖簧踏著,登翻了木板,落將下去。只聽一陣鑼聲亂響,外面眾人嚷道:“得咧!得咧!”原來木板之下,半空中懸著一個皮兜子,四面皆是活套,只要掉在裡面往下一沉,四面的網套兒往下一攏,有一根大絨繩總結釦住,再也不能扎掙。

原來五間軒子猶如樓房一般,早有人從下面東明兒開了隔扇進來。無數莊丁將絨繩系下,先把寶劍摘下來,後把展爺捆縛住了。捆縛之時,說了無數的刻薄挖苦話兒。展爺到了此時,只好置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