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紙片也從他手中滑了下來,白劍這時可不管能不能看那紙片,伸手一撈,把那紙片拿到手中,急急望去。只見那紙處一上寫著一行字:“警告你,你若再管閒事,下次就沒有這樣便宜了。”字不多,但叫誰看了誰也受不了。白劍滿肚子窩火,他卻不敢在短叟武顯面前火上加油,長長吸了一口氣,耐住自己的火氣,把那紙片向江中一甩,淡淡一笑,道:
“放屁!”短叟武顯一拍大腿道:“對!他們真是放屁!”接著話聲一沉,道:“老夫偏不信邪,非管到底不可!”一回頭,神色莊嚴地向白劍道:“老弟,你怕不怕!”白劍朗朗一笑道:“怕?天地間還有‘怕’字麼?莫說他們只是一批好徒,便是一批惡鬼,晚輩也敢追到十八層地獄向他們索取公道!”短叟武顯一拍白劍肩頭道:“小夥子要得,白英奇沒有看錯你,老夫也沒有看錯你,快轉舵,劃到對岸去,以老夫帶去見一個人。”白劍一面依言轉舵把船向對岸駛去,一面忍不住問道:“老前輩要帶晚輩去見什麼人?”短叟武顯道:“那人麼?……如能見到他,你自然知道,現在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白劍開始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乾坤大俠譽滿天下,平生不知多少知交好友,為什麼遭此奇變之後,白英奇寧可獨自奮鬥,也不願找世交長輩救助,其中道理,定必不是史姥姥所說“不相信老朋友”這理由所能概括。由史姥姥這句話,至少說明他們曾上過老朋友的當,也就是說曾找別人幫忙過。朋友之中,誰也不能說沒有勢利小人,但更不能說沒有血性朋友,有朋友出賣他們,也一定有朋友幫過他們的忙……短叟武顯就是一個血性的熱心朋友,但他這時卻遭到了恐嚇與威脅。對於過去幫忙白英奇的人,一定遭到了同一的命運,甚至得到了令人驚心膽悸的慘報,所以嚇得白英奇不敢連累朋友了。白劍轉念又想:但他為什麼要拉上我呢?難道無視於我的生死麼?他真是豈有此理!不,他不是那種人,或許他認為我默默無聞,不會引起對方的注意,才找上了我……
白劍腦中思潮起伏想到這裡,不由暗歎一聲,忖道:“可是,我還是一樣被他們查出來了,唉……”短叟武顯見白劍半天沒答話,又見他臉色時晴時雨,只道他怪自己未告訴他去見誰,心中不愉快,不免輕輕一嘆道:“老夫不是不願說,實在是不能說啊!”白劍正想著自己的心事,根本沒聽清楚短叟武顯說些什麼話,但思潮卻因之被打斷了。沒有聽清楚短叟武顯的話,委實有點不好意思,白劍訕訕的笑道:“老前輩,你說什麼呀?”短叟武顯在微微一整,道:“你在想什麼?”白劍沉訕了一下,道:“老前輩,晚輩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短叟武顯道:“沒關係,你說來聽聽看。”白劍道:“晚輩覺得我們這進不宜去看任何朋友,人家生活過得好好的,何必替人家引鬼上門?”短叟武顯哈哈笑道:“若要是找他老人家的麻煩,那才真叫做壽星公上吊了!”白劍劍眉一皺道:“老前輩,話不能這樣說,他功力高,是他的事,晚輩總以為……”短叟武顯搖手道:“你的想法,老夫知道,但這位老人家與眾不同,只要他看中了你,就是天塌了下來,他也擔當得起。”白劍“啊!”了一聲,恍然道:“你老人家可是準備介紹晚輩去學武藝?”短叟武顯微微一笑道:“如果他老人家看得上你,那麼你替白英奇了願的事,就有希望了。”白劍搖頭道:“老前輩,這個……晚輩……老前輩,晚輩已經史姥姥代乾坤大俠將乾坤道統傳給晚輩了。”短叟武顯道:“老夫聽你說過一次。”白劍躡嚅道:“晚輩已蒙史姥姥賜了一本武功秘籍,只要假以時日,晚輩想也就差不多了。”短叟武顯呵呵一笑道:“你認為你把那麼武功秘籍練成了,就夠了麼?”白劍又把短叟武顯的話在腦中又問了自己了遍,道:“晚輩質庸劣,貪多嚼不爛,但能參澈那本武功秘籍,也就心滿意足了。”短叟武顯一笑道:“乾坤大俠那本秘籍最多把你造就到他那等身手而已。”白劍道:“乾坤大俠一身功力,號稱天下無敵,能達到人那種境地,還不夠麼?”短叟武顯道:“不夠!不夠!當然不夠!老弟,你不要過於相信江湖上對他的稱譽,他有他值得別人尊敬的地方,但絕不只是武功,如說武功方面的成就,他不見得比老夫高明,棄其量,只能說比我們這些所謂一流高手,高出一籌而已,離那頂兒尖的境界,不知還有多大一段距離呢!”白劍一愕道:“武林之中,真還有比你們武功更高的麼?”
短叟武顯哈哈一笑道:“你這叫做‘孤陋寡聞’了,我們這佔微未之技處得了什麼,老夫現在要帶你去見的那位老人家,那才真是身具神通的奇人呢!”白劍沉思了一下,搖頭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