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她為什麼要愛上他,明知道他給不了她任何承諾,也不能給她幸福,可為什麼自己還要如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地愛上他,他們是敵人啊!
愛?
德錦看著她,突然之間覺得更可笑,什麼愛?他是魔鬼,他會有什麼愛?他只會把她一寸一寸啃乾淨,自己不能救海柔,她自身難保,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她付出真心。
外面計程車兵聽到裡面有異動,集聚到門口,一個問:“大王,裡面出了事嗎?那個醜丫頭跑了。”
“沒事。”
耶律寒坐起來,嘴角的笑容掩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可怕之極的殘忍,他盯著床邊的德錦看了很久,才慢悠悠地說:“小丫頭,別讓我太注意你,這樣對你一點兒好處也沒有,只會加速你的死亡。”
這句話讓林海柔大驚,不顧手臂上汩汩流血的傷口,跪在床上,哀求他:“別讓她死,我求你,你放過她吧。”
“別求他!”德錦死死瞪著他,充滿恨意,“他還沒有資格殺我!他不配!”
“嘴硬。”耶律寒冷笑,目光突然凌厲無比,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近她的眼睛,“本王是不配殺你,可本王卻配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
“哼!”德錦嗤之以鼻,嘴角帶著冷淡淡的笑容,別過頭。
“你不是想保護你的公主嗎?若我殺了她,你會怎樣呢?”他放開她,轉身看著林海柔,眼神冷漠,不帶一絲感情。
林海柔突然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德錦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他是魔鬼!一定是!
“哈哈哈……”耶律寒仰頭大笑,走下床,“本王非常期待你的反應。”
他走出去,簾子掀開,一陣冷風吹來,林海柔哆嗦了一下,伸手緊緊抓著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她好冷,真的好冷。
“海姐姐,我們逃走吧,他是魔鬼,他不會有愛,你不要傻啊!”德錦跪在床邊,勸她。
林海柔幽幽地望著門口,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錦兒,我愛他,就算他殺了我,我還是愛他。”
“為什麼?像他那種人,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他這種人應該死!死一萬次!”
“不!”林海柔哭出來,“我不要他死,我寧願我死,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會活下去,我寧願我死……”
一瞬間,德錦覺得一切都安靜了,聽不見外面的風聲,也聽不見林海柔的哭聲。她只覺得耳邊轟轟作響,她的腦子空蕩蕩的,就像那個下午,她堅決地跟母親說她要來遼國,然後母親黯然離開的時候,她的腦子也是空蕩蕩的。
她走出帳篷,外面的風大了許多,一切都像她進去前那樣,火盆裡的火光躥得很高,噼裡啪啦地響著。
鐵鏈的聲音由遠及近,靠近她,那麼熟悉的身影,那麼熟悉的味道。她抬頭看著他,然後抬起自己的雙手,放在他的面前。
慕胤將鐵鏈套上她柔若無骨的手臂:“為什麼不自己逃走?”
看著他,彷彿時間就此停住。事實上,她希望時間就這樣停住,她可以永遠這樣看著他。
他憐惜地抬手撫摸她烏黑的秀髮:“傻丫頭。”
她也好想流淚,特別在他面前,她更想哭,想大聲地哭一場,可是她怎麼能哭?她連在他面前哭的資格都沒有。他像太陽一樣光輝燦爛,而她只是平凡的一粒沙,連仰望他光輝的資格都沒有。
對面的營帳中,簾子沒有放下,耶律寒坐在虎皮裝飾的軟榻裡,半眯著雙眼,看著外面的這一幕,手指收緊。
大宋。
此刻朝廷上下都不安起來。前往遼國同遙輦部議和的使者出了長城之後突然失蹤,有的說是遇到了賀蘭山的土匪;有的說這幾天迭剌部族長在那一帶遊獵,可能是被他們抓去了。這樣就更不妙了,那些使者中有大宋的公主,若是被那傳聞中與遙輦部不和的耶律寒抓住,那不僅是性命攸關的問題,傳出去,更是有傷大宋國威!
皇上氣得幾天沒睡好覺,這會兒坐在御花園裡,看著從邊關送來的奏章。
遼人又來挑釁了,整日騷擾駐守邊關的將士,恐怕又要找機會挑起戰火!
啪!
把奏章摔在地上,皇上站起來,手指揉著太陽穴,這遼人,欺人太甚!
“柔妃娘娘,您不能進去,皇上吩咐過……”
“讓我進去,我要救我的女兒,讓我進去……”
門外起了一陣喧譁,皇上愈發不悅,發起火來:“是誰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