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全都是他一拳一腳打出來。江家兒郎理應如此,而不是坐受先輩福廕。皇上雖然器重為父,可這許多年來,卻連一個爵位也未曾掙下。從今往後,我江家不求榮華富貴、權勢利益,只求子孫平安,但求他日能在皇城成為他人敬重世家大族。”
江書鴻想到自己年紀不大的次子,到底還是個孩子,哪能就讓他去呢。“如若傳業願去,我不攔他就是。”
江傳業雖然想習武,可江傳業怕死,又怎會同意去沙場。
無論如何,江書鴻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去生死難卜的戰場。
就如江書鴻所猜測的那樣,江傳業不願去沙場,還叫嚷著重申“爹,我想學武,你給我請個武功教習師傅。”
“學了武,就得去沙場!或者直接去沙場,讓你二叔授你武功。”
江傳業憶起小時候看到江書鯤身上那些傷痕,觸目驚心,與他講起外面的故事,每一次幾乎都能送了性命。“爹,我不去了!我好好唸書。”
雖知兒子怕死,可現在因為被他一嚇,就說要好好唸書,江書鴻多少有些失望。
又兩日,江書鴻把傳業的意思傳告了江舜誠,對於這個二孫子的表現,江舜誠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很快也就忘了這件事。更多想到的還是如何改變江家的命運,如若真如素妍所言,皇帝就太可怕了。
*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的改變。
江舜誠改變了過往的追求,素妍的話就似平天霹靂,在看似一個不起眼的故事裡,卻讓江舜誠如菩提灌頂,頓然明悟。
當他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反覆思量,竟有一種慶幸之感。幸而悔悟得早,幸而一切都還不算晚。
只是,他很疑惑,素妍不過是十來歲的小姑娘,如何猜到皇帝的心思,難道真是她無意間講了那個故事。那又如何解釋素妍要家裡人開設粥棚,要他對災民伸出援手……有太多不可思議的地方。
一切都是從素妍病後痊癒開始的。女兒還是他的女兒,卻沒了當初的頑皮、刁鑽,變得安靜而懂事。如果不是看著一樣的臉,他真要懷疑,她還是不是他的女兒。
幾日後,素妍陪父母在如意堂共用暮食。
父女二人對坐奕棋,江舜誠問:“妍兒,上次你講的那個故事,是想告訴為父什麼事?”
就在他百思不解皇帝的意思,她就講了一個故事,解開他心裡的結,也讓他明瞭,江家將要面臨的危險。
她笑意款款,純粹得如同冬天的雪,“爹爹,我當時聽著那故事挺有意思,只是隨意說說。”
難道是他想多了?
“那故事真是太複雜了,女兒也不懂。”
江舜誠望著素妍那明亮的眸子,像一彎幽潭,靜得如鏡,亮得像天上的明月,“妍兒真的不懂?”
素妍肯定地搖頭,一臉無偽,“大人們的事太複雜,女兒還是不懂的好。”
比如那個老東家,明明可以自己處理大管家,卻硬是要留給兒子,還說是給兒子的厚禮。比如那個大管家,自以為聰明非常,還想著掏空東家的財富,原來也只是自以為是。
江舜誠落定棋子:她只是無意間講了個故事。也許,是他自己想多了。
他總覺得素妍是有意講故事,更是用自己的方式來警示他。
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素妍是他的親生女兒,如若換作了旁人,她已經不能活著見到明日的太陽。
江舜誠溫和而寵溺地看著她下棋,小小的人兒,下棋時卻極其的用心與認真,“妍兒,今日在御書房,為父把你捐首飾給災民的事告訴了皇上。皇上很高興。告訴爹爹,你想要什麼禮物?”
☆、036奕棋
素妍眸光閃動,思索一番,竟無自己想要的,“女兒最大的心願是父母康健,永遠都像現在這樣疼著妍兒,寵著妍兒。”
虞氏攜著丫頭從外面進來,手裡捧著瓜果,笑道:“臭丫頭,我和你爹還不夠疼你。”
“娘是很疼我,可我想出府去玩,每次娘都不同意。上回,我答應了碧菡,要去找她玩耍的。她都來看過我兩回了,我一回都未去過李府。這哪裡是真疼我,孃親分明是拿我當籠子裡的鳥雀了。”
她是小孩子,心下擔心全家的安危,但還是應該有孩子的樣子,貪玩好耍,這才是她現在應該想得最多的。
“這是什麼話。近來天氣炎熱,萬一中了熱暑身子可要吃大虧了。”
素妍嘟著小嘴:“說到底,娘就是不讓我出門。天天悶在府裡,無趣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