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起來。”
朱雀愣了一下,她們四人隨楊雲屏陪嫁進入吳王府,又到了宮中,四個人各有所長,各有性子,雪雁是她們四個裡話最多的,但同時又是最沒有心眼的,有什麼都會說出來。
楊雲屏催了句“快去”。
雪雁隨著朱雀離開大殿,臨離開時,還小聲嘀咕:“我也是為皇后娘娘好,怎的還罰我?”
楊雲屏一聽,道:“罰跪兩日。”
雪雁再不敢說話。
新皇細細審視著楊雲屏,“幾日沒見,怎麼又消瘦了。”
她笑著輕撫著臉頰,“是長胖了吧,近來臣妾都不敢照鏡子,指不定有多醜呢。”
新皇低聲道:“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朕的皇后,朕的雲屏。”目光移到她的肚子上,肚子也越來越大了,“雪雁說的是怎麼回事?”
“皇上別聽那丫頭胡說,淑妃對臣妾挺好的,進退得度,舉止大方,還襄助臣妾打理六宮。臣妾與她相處得極好,請皇上別為此煩心。”她依在新皇的胸口,“皇上是臣妾與肚裡孩子的天,皇上一定得好好的。”
有時候,說這話時連她自己都要發笑,原來不愛,也可以說得更像是真的。也許,在她內心深處,對新皇也有幾分喜歡,卻不知道到底原有幾分。自從懷了他的孩子,她也變得越發溫柔起來,彷彿這是孩子帶來的。
新皇道:“皇后可想下棋?”
楊雲屏會棋藝,但棋藝很差。她笑著令人取了棋盤來,夫妻二人相對而坐。
新皇下了十幾步,驀地抬頭,看到雍榮華貴的楊雲屏,心下憶起了素妍。就算再次憶起,她還是會在他的心底泛起漣漪。
弱水……
他在心底無數次地念叨著這個名字。
楊雲屏和往常一樣,又是大敗,她笑看棋盤,“皇上的棋藝實在太高了,臣妾可下不過。”
她下不過,素妍卻能下得過的。
新皇悠悠輕嘆,“晉地那邊,十五萬靜王軍已有十四萬餘將士歸隨朝廷,願為朕所用,還有幾千人,至今也沒接受招安。”
楊雲屏聽著,不敢輕易插話,太后已經喚她和淑妃警告過:后妃不得干政。無論是誰,要是干涉朝政都會受罰。
新皇道:“現下幾千人都關押在大牢,定為謀逆判黨。派往晉地的官員回報說,這些人都是受過靜王父子大恩的。”他輕慢地拾著棋子,一枚又一枚,神情平和,“朕已下旨,秋後問斬,朕是給過他們機會的,他們若不能受,便唯有死路一條,謀逆大罪,當誅三族,而這些人有妻兒老小的,更多的則是孤身一人。”
楊雲屏還是不說話。
六公主進宮探過兩回,再三叮囑她守好皇家規矩,更要守她皇后的本分。
新皇見她不語,不由面露失望。
如若是素妍,一定會說上幾句的,至少她會安慰,甚至會支援他的所為。
楊雲屏笑道:“臣妾不懂朝政,皇上想吃什麼,臣妾讓御膳房做。”見他不答。她似明白,他與自己說這些,是想知道她的想法。“皇上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下太平,為了江山社稷。他們既然不接受招安,便是對皇上存有反意,的確該死。”
新皇見她開口,微微一笑,“朕也是這麼想的,這不接受招安的人都是靜王黨死忠之人,不能留下後患,算上這些人的三族,恐怕此次晉地得有兩萬餘人被殺頭。”轉而,笑意全斂,取而代之的是神色裡的憂色,“只是……靜王府中原有一批門客、幕僚,卻在平西候府帶羽林軍侍衛包圍府邸前神秘失蹤了。聽說這些人全是能人異士,抓不住他們,朕心難安。”
楊雲屏道:“皇上能招安近十五萬將士,也一定能招安他們。”
新皇心裡好受了許多。
今兒下了旨,殺掉不能接受招安的判黨。心裡就有些不安,畢竟還有靜王黨的門客、幕僚未能歸案。可不殺,難以立威;不殺,又會留下後患。《招安告示》已經寫得很清楚了,是給過這些人機會的,江舜誠父子給了一月,他又給了一月餘,但他們還是冥頑不靈,如此,就只有殺了!
楊雲屏小心翼翼地抬頭,“皇上,你每次與臣妾說這些,臣妾都好怕。”
“你怕什麼?”
“太后訓誡過,后妃不得干政。皇上說時,臣妾想答,又不敢輕易答。”
新皇握著她的手,“是朕問你的,你只管說出你的想法就是。”
楊雲屏低頭應聲。“皇上今晚不回養心殿批閱奏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