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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左右無人,貓腰潛入。

這家宅院規模也頗不小,看起來也應該是官宦人家,只是已經開始破敗,院子裡冷冷清清,連個人影都沒有,甬路上磚縫裡都已經長出雜草,硃紅的迴廊上還掛上了幾張落寞的蛛網在隨風飄動。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忽然,從宅子更深處傳來一陣歌聲,歌喉婉轉細膩,嗓音極好,聲調悲切,飽含無數心酸與無奈,聽的人心裡一緊。

齊星衡凝神細聽,“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聽著聽著,心情也變得低沉起來,他循著歌聲前行,轉過迴廊,來到後院,他所經過之處,盡皆荊草叢生,破敗不堪,唯有這個小院收拾的整整齊齊,乾淨雅緻,左邊是一片菜地,右邊是花架,長了一派五顏六色的小花,點綴在厚厚的五角形葉片鋪就的綠毯上面,頗為賞心悅目。

此時,屋內歌聲一停,只剩下一個女子的低聲啜泣。

第五回入荒宅帥哥遇少婦(下)

齊星衡悄悄走到門前,隔著薄紗簾往裡觀看,只見一位身懷六甲的少年婦女正在一邊織布,一邊哭泣,聽那聲音,悽悽慘慘,彷彿有說不完的傷心事,看那容貌,淚雨連連,似乎有看不完的委屈情。

那少*婦長得十分年輕,也就十八九歲模樣,身上穿的衣服倒是頗為華貴,只是已經被水洗得褪色,肚子高高拱起,幾乎不能坐立,她兀自強忍坐著織布,一隻手拄著椅子,一隻手不停地在機器上忙碌著。

“七張機。春蠶吐盡一生絲。莫教容易裁羅綺。無端翦破,仙鸞綵鳳,分作兩般衣。”少*婦口中呢喃清唱,反覆在向著不知名的神明哭訴。

忽然,她覺得肚中疼痛難忍,忍不住輕撫,埋怨:“冤家!你父進京近三季,窗前白雪化青芽,至今音信全無,娘為你操勞至今,你還踢我!”雖然語氣埋怨,但也怕傷了胎氣,扶著椅子緩緩站起來,向床邊走去。

少*婦站起身剛一抬頭,忽然看到窗子外有一個人頭,頓時喝罵:“不要臉的東西,給我滾出去!”抓起還纏著一截線的梭子就扔了出去。

齊星衡見那少*婦起身,剛跟她對上眼光,便聽到一聲喝罵,緊跟著一個黑乎乎的物事便直往臉上砸過來,他也算手腳靈活,低頭矮身,梭子從頭頂上飛過,他連聲叫道:“別動手,等一下,我有話說!”

聽到他的聲音,少*婦一怔:“你不是張波兒,你是誰?”

齊星衡轉到身,從門而入,站在門口,先給對方鞠了個躬:“我叫齊星衡,現在正被一個妖道追殺,無意之中躲到姐姐院裡來,剛才聽到姐姐哭聲悲切,就被吸引過來,還請姐姐不要介意。”

少*婦見他打扮怪異,頭上只有一寸多長短碎的頭髮,似乎是傳說中的藩蠻之人,長得倒是清秀,看山去不怎麼像壞人。

她心思百轉,心想若是存心佔便宜,自己一個婦道人家現在這種情況也無可奈何,更何況孩子就要出生了,先看他想要如何。

她緩緩挪到床邊,斜倚著枕頭側歪著,又將窗前紗帳落下,擋住自己的臉:“奴家身子不便,敝舍簡陋,客人想要喝水外面缸裡有,鍋裡還有三張麵餅,一切還請自便。”

齊星衡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好說話,連忙答謝:“那就多謝姐姐了。”他倒也真不客氣,到了隔壁鍋裡取了麵餅,又找到幾根青蔥,拿了回來,坐在椅子上吃。

屋裡安靜了一會,齊星衡便主動跟那少*婦攀談,那少*婦年紀不大,也沒什麼心機,多日孤苦,好容易有這麼一個可以傾訴的人,開始時還有些警惕,到後來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說出來了。

原來少*婦的名字叫做柳三娘,公公齊叔安是縣主簿,去年因為楚王家奴強佔了城北的一大片土地,很多百姓甚至是地主都失去了自己的田地,告上了衙門,齊叔安本性耿直,又想那家奴佔地乃是私產,與楚王無關,便上門去說理,結果被人打折了腿扔到大街上,連跟去的百姓也被當場打死了五個,那家奴甚是猖狂,站在門前大喊:“你們愛上哪告就上哪告,在這湖北一畝三分地裡,老子就是王法!”

齊叔安的兒子齊成玉中過舉人,也是有功名在身的,當即帶領一幫子秀才等人二次上門,結果又被亂棍打出。

齊成玉威脅要把這件事情便成平話傳遍天下,那人再次揚言:“都給老子滾蛋!告訴你們,老子的靠山那是楚王,在幹說三道四,小心拔了你們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