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騙我,那麼我只好將你送回東宮與太子處置。”究竟是什麼樣的秘密,能夠讓太子不顧現在的情形,命人在宮中追殺雲琴。
雲琴頓時點頭如搗蒜:“是,妾不敢隱瞞。”
那宮婢卻是急急道:“郡王妃,貴妃娘娘那裡……”她實在不想招惹上這樣麻煩的事。
蘇雲輕輕一笑:“既然如此,就帶上她一起去含涼殿。”如此就算東宮想要動手,亦是不能了。
雲琴此時忙不迭爬起身來,跟在蘇雲身旁走著,一邊驚魂未定地望著身後,只怕會再有人追了來。
她低低聲湊近蘇雲耳邊道:“前些時日,太子殿下在妾殿中歇息,聽了回報,說什麼大軍已經奉命而來,殿下很是歡喜,便起身說了一番話,妾不曾聽明白,只是聽見裡面有一句,若是不能保住皇儲之位,便對不住張娘……”
“妾也是一時好奇,才私下打探張娘是誰,東宮裡並沒有一個叫張氏的娘子,結果聽伺候久了的宮人說起,才知道原來曾經有一位奉儀喚作張氏,只是已經死了好些年了。”雲琴氣息未平,低聲急促說著。
蘇雲此時臉色微微一變,她自然是想起來了,那位張奉儀便是李倓的親生孃親。
雲琴也道:“這位張奉儀當日生下建寧王之後便血崩而死,聽聞是被太子妃……只是妾打聽之下,聽說張奉儀生子死去的那日太子殿下並不在王府。去了驪山行宮,卻是留下了一位醫官替張氏照看身孕,第二日便得了冊封詔諭為太子。”
“原本張奉儀生下孩子後,並不見許多血,只是稍稍暈眩,誰料之後忽然說是血崩,止也止不住,再也沒救回來。”雲琴說的心驚肉跳,很是懼怕地模樣,“妾原本也以為是太子妃的意思。畢竟伺候的人都是她安排的,只是聽聞那之後,那位醫官便不知所蹤了。似乎事情過了沒多少時日就死了,而他的家眷卻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長安,不知去了哪裡。”
“而灑掃上有一位年老的宮婢卻是被妾使了銀錢說出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那張奉儀竟然是被毒死的!不是血崩死的!”雲琴說到這裡已經不敢往下說了,停了許久才道。“誰知妾打探訊息的事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才會命人來取妾的性命!”
毒死的!蘇雲大驚失色!當日羅媽媽分明告訴她,是她下了紅花之後血崩而死的,不過也的確有些不對勁,一個快要足月的孕婦,就算是誤服了少量紅花。也只會早產,可能保不住孩子,卻不那麼容易血崩不止。原來張奉儀是被毒死的。
既然不是太子妃命人下毒,那麼就只有……太子!!是他命人毒死了張奉儀!卻是為何!
雲琴苦笑一下,低聲道:“那張奉儀是當年的武三思之孫。”
蘇雲驚地猛然停住步子,不敢相信地望著雲琴,原來李倓的親孃竟然是武三思的後人。玄宗對武家人有多痛恨,世人皆知。難怪太子要親手除了她,留下孩子,若是張氏還在,只怕玄宗必然不會將太子之位與他,所以才會在張氏死後第二日封他為太子。他使用張氏的性命,換了這太子之位!
那麼害死李倓親孃的真正凶手是……他的親生父親,東宮太子?!蘇雲一時覺得心緒混亂,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個訊息若是讓李倓知曉,只怕,他更會手足無措,不知如何面對!
前面就是含涼殿了,蘇雲深吸了口氣,不管如何,這件事只能先按下不提,眼前要緊的是去看看玄宗與楊玉環究竟是怎麼回事,至少要知道一些宮中的情形才是。
她低聲與雲琴道:“你就在殿外等我,待我出來,自會帶你出宮去。”
雲琴連連點頭,含淚道:“妾聽從郡王妃的吩咐。”
蘇雲大步跟著宮婢向含涼殿而去,想來玄宗也在殿中,她就是要看個究竟,到底楊玉環使了什麼手段,讓玄宗如此痴迷流連含涼殿,對她百依百順,不顧朝政如今局勢動盪不安。
殿中,楊玉環冷冷坐在上席,一身大紅團金鳳華服格外耀眼,她抬眼望了一眼殿中拜倒的蘇雲:“建寧王妃今日進宮求見所為何事?”
蘇雲起身輕輕笑道:“只是有些時日不曾進宮覲見貴妃娘娘,心中著實不安,特來給貴妃娘娘請安,聽聞陛下身子微恙,數日未朝也在含涼殿,故而也想向陛下請安。”
楊玉環冷笑一聲:“建寧王妃果然憂國憂民,不愧是當日幷州聰慧果敢的刺史夫人,連陛下的事都要操心!”
蘇雲恍若聽不出她話語裡的諷刺來,只是含笑道:“娘娘過獎了,只是妾前來覲見娘娘,聽聞陛下在此,自然當面見見禮,不敢輕忽大意不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