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的分贓遊戲,盛宴過後,部分獲利者要選擇落袋為安了。
這種說法未免偏激了些,不過,王思宇也認為,許多商人確實缺少安全感,擔心社會矛盾激化時,會在一夜之間,從座上賓淪為階下囚,成為被清算和打擊的物件,因而選擇了移民。
而更深層的原因,則可能是對政府的不信任,對整體社會環境的不滿意,以及對社會前景的悲觀失望態度,從而選擇了移民,到更適合投資、生活的國家進行定居。
據說,凡是在京城四環以內居住的居民,只要賣掉房子,都可以移居國外,過上更好的生活,這樣的誘惑是很難阻止的。
畢竟,和不少西方國家相比,國內無論是在教育還是在福利,稅收、環境、法律健全程度上,都落後了許多,在具備了一定經濟基礎之後,選擇追求個人的幸福生活,也是無可厚非的。
兩人走下一個小山坡,陳啟明翻身上馬,拉著韁繩,皺眉道:“宇少,事實證明,他們走錯了路,再不及時糾正,恐怕要留下一個爛攤子給我們。”
王思宇也騎上馬背,微笑道:“啟明兄,我看過相關的資料,日本、韓國、新加坡、印度等國家,都曾經出現過精英移民潮,但對各自國家經濟的影響,遠沒有想象中嚴重。”
“宇少,這不僅僅是移民的問題!”陳啟明有些不滿了,甩了下馬鞭,轉頭道:“這樣螞蟻搬家的行為,往往是和貪腐現象掛鉤的,如果不進行制止,早晚有一天,國家要被搬空了。”
王思宇皺起眉頭,輕聲道:“你有什麼好辦法?”
“沒辦法,大家互相牽制,誰都沒辦法!”陳啟明冷笑了一下,揮著鞭子,在馬屁股上重重地打了幾下,那匹馬負痛之下,發出一聲長嘶,如箭矢般躥了出去。
十幾分鍾後,陳啟明又騎馬折了回來,繞著王思宇兜了兩圈,意氣風發地道:“宇少,以後有機會,咱們再玩大點的,怎麼樣?”
王思宇牽著韁繩,緩緩地催動著馬匹,輕聲道:“說!”
陳啟明笑了笑,摘下頭盔,用力煽動著,朗聲道:“老人家曾經說過,治國就是治吏,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吏治沒有搞好,想糾正過來,就必須真正搞好反腐工作。”
王思宇點點頭,默然道:“啟明,我贊同你的觀點,但現在爛的太厲害了,怎麼能糾正過來呢?”
“病重需下猛藥!”陳啟明拿起馬鞭,指著太陽穴的位置,大聲道:“要聽到槍聲,要聽到密集的槍聲,殺一百個貪官如果不能扭轉局面,就殺掉一千個,兩千個,怎麼樣,跟著我幹吧!”
王思宇愣住了,盯著陳啟明眼中狂熱的目光,皺眉道:“那怎麼成,古代酷刑氾濫時,株連九族都治不住貪腐橫行,你採用這種極端的手段,哪裡會真正奏效!”
陳啟明搖了搖頭,笑著道:“我是想好了,沒有幾千口棺材,就剎不住這股子歪風邪氣!”
王思宇皺起眉頭,搖頭道:“太極端了,容易搞成血腥的黨內傾軋,我不贊成!”
陳啟明騎著馬匹,來到王思宇的身邊,輕聲道:“不管成不成,我都要試試,佑宇兄,如果有一天,我失敗了,你要記得幫忙,照顧下我的家人,別讓他們遭到報復。”
王思宇愣了一下,有些吃驚地道:“啟明兄,你是認真的?”
陳啟明點點頭,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道:“怎麼樣,這點小忙,能幫嗎?”
王思宇心裡‘咯噔’一下,血液也沸騰起來,卻勉強按捺住衝動,笑著道:“啟明兄,開什麼玩笑!”
“好,當你答應了!”陳啟明盯著他看了良久,忽然一笑,伸出右手,在王思宇的肩上拍了一下,就又揮起鞭子,策馬飛奔出去,很快,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上。
下午三點半,回到於家大院,王思宇進了書房,把和陳啟明商談的結果,向於春雷做了詳細的彙報,末了,又嘆了口氣,輕聲道:“這個陳啟明,確實很具備領袖氣質。”
於春雷笑了笑,放下簽字筆,搖頭道:“他身上政治強人的氣息太濃了,也不是件好事,我們這些年一直都在想辦法,限制政治強人出現,免得出現個人崇拜,破壞黨內民主監督。”
王思宇點點頭,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微笑道:“春雷書記,我已經訂好機票了,明天上午就返回濱海,這邊的事情,就不再參與了。”
於春雷站了起來,繞過書桌,走到沙發邊坐下,目光溫潤地注視著他,伸出一隻大手,在他膝蓋上拍了拍,讚許地道:“小宇,幹得不錯,這次多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