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雍齒。”劉季狂怒,抽出腰間的長劍猛的砍在車廂上:“等老子抓住他,一定活剮了他。”
豐邑是劉季的老家,也是他很多部下的老家,他們的家人全在豐邑。豐邑是他們的根,劉季從來不也大意,帶人出去打仗,也一定會留下充足的兵力鎮守。雍齒是城中的富戶,劉季就是看他有本事,才讓他守豐邑的,沒想到雍齒卻把豐邑獻給了周巿,這讓劉季如何不惱,如何不暴跳如雷?
“整頓人馬,打回豐邑,活剮了雍齒這個狗賊。”劉季象發了瘋似的,跳上馬車,用腳連踢夏侯嬰的屁股:“快,快點。”
曹參顧不上等自己的馬車,緊跑兩步,飛身上了劉季的車,急急忙忙的說道:“沛公,我們只有一千多人了,兵力不足,無法拿下豐邑啊。”
“那怎麼辦?”劉季紅著眼睛大吼道:“難道就讓我的家人被他們殺了?”
周苛一邊跟著車跑,一邊氣喘吁吁的說道:“沛公,要不,我們向共將軍求援吧。他現在有一萬五千多人,肯定能拿下豐邑。”
“停車!”劉季大喝一聲,夏侯嬰一緊韁繩,緩緩的停住了戰車。劉季看著周苛,撫著鬍子有些拿不定主意:“這能行嗎?共尉和周巿原來可是一夥兒的,他會幫著我去打周巿?”
“周巿現在背叛了陳王,他們已經不是一夥的了。”周苛一手扶著車廂,哈著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剛才這一陣跑,把他的老命都差點跑掉,現在他兩眼都有些模糊了,氣急得肺疼。
“可是……”劉季想想共尉,又有些遲疑不決。共尉也不是什麼好人,他一心想把自己吞掉,現在去求他幫忙,豈不是羊入虎口?
第二章 溪雲初起 第三十九節 流氓本色
劉季在大街中間站了很久,最終還是垂下了頭,掉頭回共尉的大營。
“請將軍施以援手,奪回豐邑。季及諸將家人皆在豐邑,不容有失。”劉季低聲下氣的請求道。
共尉狂喜,他正在想怎麼收拾劉季呢,沒想到劉季已經就被周巿給收拾了,而且是被他自己的親信給出賣了。這個結果來得太意外,太突然,讓他一點準備都沒有。
他為難的搖搖頭:“沛公,不是我不想救援你。你也知道的,周巿原本也是陳王屬下,現在雖然歸了魏王,但是魏王也曾在陳王的屬下,他們和我共尉都共屬陳王,我實在……不好對他用兵啊。”
劉季怨恨的看了共尉一眼,臉上卻十分誠懇,他二話不說,躬身拜倒在共尉面前:“將軍,劉季願追隨將軍,歸順陳王。”
共尉後面的話全咽回了肚子裡,劉季如此光棍,倒讓他不好推辭了。劉季既然成了他的部下,他就沒有道理再不為他出頭。周巿再親,他現在也是魏王的人,親不過同屬陳王的劉季。
“既然如此,本將就派人去同周巿協商一下。”共尉無可奈何的說道:“大家都是義軍,想必沒有什麼說不開的事情,如果能不動干戈取回豐邑,那是再好不過了。”
劉季愣了一下,心中惱恨,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只得頜首聽命。共尉說要考慮一下人選,他只好先退了出去。一出大帳,他就沮喪的低下了頭,樊噲和曹參一見他的臉色,知道事情辦得不順利,連忙圍了上來,輕聲詢問。
劉季的心裡很窩火,自己雖然耍了個花招,留了點後路,說是歸順陳王,沒有說歸順他共尉,但畢竟是低了頭。這個共尉雖然年輕,卻不上他的當,還是不同意派兵,只說要派人去協調。這算是什麼事?老子就這麼不值錢嗎?還說什麼同屬義軍,秦嘉不也是義軍,張立不也是義軍,你都照打不誤,更何況是背叛了陳勝、擁立了魏咎的周巿。分明就是不想為老子出頭。最讓他鬱悶的是,他明明知道共尉是在推託,卻無法可想。
跟著進帳的周苛把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曹參和樊噲都沒話可說了。都知道共尉在推託,可是你又找不出理由,就這麼被人收編了,還真是鬱悶。形勢逼人啊,明知吃了虧,還得忍著。
“沛公,共將軍這麼說也有道理。”曹參輕聲勸道:“以共將軍的實力,逼周巿還我們豐邑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能不打仗就拿回豐邑,當然是最好了。我們的人馬受損太嚴重了,真要開戰,我們也不能不出力,到時候還能剩下幾個人,真是說不準呢。”
“老子知道這個理。”劉季點點頭,有些煩躁的揮揮手:“只是這個虧吃得太大了,我堂堂的沛公,居然這一個毛頭豎子給欺負了,實在讓人氣悶。”
“沛公,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暫且忍一忍,保住實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