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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和年終獎,把大部分時間和精力都貢獻給了excel和word,每天隨行就市的修改著模型,挖空心思變換著角度寫報告,不厭其煩地給基金經理們打電話,終於也能在業內小有名氣,也算得上“明星分析師”了。而這一眨眼,就是四年的時間過去了。

人們都說“七年之癢”,我不知道四年是不是也是一個坎。只是覺得心裡越來越不安定,越來越質疑自己工作的意義,腦子裡總是盤旋著很多形而上的問題,譬如,我活著是為了什麼,我要以什麼樣的方式活著。

為此,也當真翻了一些書。機緣巧合,先是一頭扎進了神學的海洋,囫圇吞棗的啃了幾部奧古斯丁的著作,無論是《上帝之城》,還是《論三位一體》,都看得一知半解渾渾噩噩,但也朦朦朧朧的受到些啟發。後來又讀到他的《論自由意志》,看完不禁拍案叫絕,自詡已經找到了靈魂的解脫,自此視奧古斯丁為導師,為其精湛的論述和縝密的邏輯推理而折服。他在既定的邏輯框架下,把基督教演繹得無懈可擊,於是一切都具有了完美的意義。要知道,人家可是自幼練過雄辯術的!

某位哲人曾說:哲學系的學生進來先讀尼采,就成了尼采主義者;先讀康德,就成了康德主義者。因為讀一本書就如同在與大師對話一般,如若自己道行甚淺,則必為大師的頭腦所俘虜。此言甚是,我於是成為了奧古斯丁的堅定追隨者,心中不再惶惑不安。

然而人一旦開始了對“意義”、“存在”的求索,就註定踏上了一條不歸路。某天偶然翻了尼采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才知道原來上帝已經死了,而我就是那個在深山中的人——我竟不知道。於是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讀尼采,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徹底摧毀了我從奧古斯丁那裡建立起來的信念。被尼采洗過腦後,就很難回到正統的路上來了,對世界絕望了。隨後又接觸到尼采的啟蒙老師叔本華,對社會也絕望了,終於不可避免地走到了存在主義的陣營裡。

我像每一位正統的存在主義者一樣,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又像每一位篤信尼采的人一樣,知道存在其實毫無意義,存在主義也不過是自欺欺人。就這樣,漫長的思想糾結過後,我沒有成為精神病,也沒有孵化成哲學家,而是成了一名信奉“享樂要趁早”的小資產階級情調文藝女青年,這就是我的實用哲學。於是,過去熟悉的一切都突然變得陌生。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這些過去政治課本里的枯燥字眼,原來是這麼重要。價值觀變了,就如同換了一副眼鏡看世界,一切都變了。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厭惡起我的工作——任何束縛自由的事物、關係,都令我無法忍受。 電子書 分享網站

【3】下一站,拉薩。

“那就去唄!”秦嶺還在翻看著體育新聞,依舊是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不再說話,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虛無,腦子裡浮現出一副中國地圖,我便在那地圖上篩選著旅行的目的地。半響,秦嶺見我不再答話,回過頭來發現我彷彿已經入定,便起身走過來推了我一把:“練邪教啊你!”

我回過神來,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我…要…去…拉…薩!”

秦嶺故作誇張地跌坐到椅子上,臉上做出驚恐的表情,說:“你怎麼想去那裡?”

我不說話,推開他開始上網查攻略。劈里啪啦一陣百度谷歌,我轉過頭來告訴他:“入藏有幾條經典路線,滇藏、川藏、新藏、青藏,川藏線的風光最好,我決定就走這一條了。”

秦嶺對我現學現賣的資訊毫不感冒,翹著二郎腿說:“入藏?你可別‘入葬’啊!”

“呸,你這個烏鴉嘴!”我罵了一句,繼續查攻略。

我感到一種刻不容緩的迫切感,彷彿被狂風在背後追趕著,唯有奮力向前奔跑,我一刻也不想等了。

隨便搜到一個叫“巔峰”的戶外俱樂部,看了看介紹還蠻詳細,旋即一個電話甩過去。管他是巔峰還是瘋癲呢,我已經走火入魔了,管不了那麼多。

接電話的人好像在開車,我開門見山的問:“你好,是巔峰吧?川藏線的車子有沒有?明天出發。”

那人說:“車子有的,明天出發…你在哪裡?你們幾個人?”

我說:“我在上海,我一個人。”

對方一時沒吭氣,可能以為我在惡作劇。我繼續說:“我晚上能到成都,明天出發。”

對方這才說:“明天太急了,車子是有,來不及找人。”

“包車要多少錢?”我問。

“每個人3200,先付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