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有些哆嗦:“嬤嬤,今天的菜為何與以往不同?”
李嬤嬤笑著說:“娘娘莫要多心,是上頭吩咐的。”
映蓉的心不由得加快,她知道皇上日理萬機,是不會惦記她到這份上的,恐怕還氣著她呢!她起身拉住李嬤嬤的袖子:“上頭是誰?”
李嬤嬤道:“老奴不知,還請娘娘莫要追問。”
映蓉又問:“那上頭可有什麼話要嬤嬤帶給本宮的?”
李嬤嬤道:“有,上頭說娘娘若是問起,老奴就照實說。上頭交代娘娘幾個字,盡力挽回或終老此生。”
映蓉無力墜坐在椅子上,臉上兩行清淚滑落,他就沒想過給她第三條路嗎?
李嬤嬤道:“皇上是一時氣憤,等過幾日便會憶起娘娘,娘娘向皇上認個錯,就說用麝香是為了保持體態輕盈,是為了獲得皇上的恩寵,並不知此藥會影響懷龍嗣,請個罪便可回到從前了。若是不願意,老奴也會在此好吃好喝伺候娘娘,過些與世無爭的日子。平安度日,終此一生。”
映蓉哪裡有心情吃飯,五年了,在自己厭惡的人身體下承歡,強顏歡笑,她受夠了!她寧可死在這冷宮裡,也不要再回去面對穆天睿那張臉!她道:“飯菜都拿走,以後該怎麼就怎麼,不必對我照顧有加,心都死了,吃這些又豈能起死回生!出去!”
“娘娘……”
“出去!”
李嬤嬤無奈地看了眼映蓉,只得收拾了東西,道:“娘娘有什麼吩咐只管找老奴,老奴就住在華清宮邊上的下人屋子裡,晚飯還會按時送來,希望娘娘能夠想通。”
映蓉心如死灰,以他的手段要將一個在冷宮的妃子弄出宮去,怕也沒什麼難吧?為什麼,他寧願要她死在深宮也不給她自由的機會,難道非要死才能自由嗎?映蓉伏在琴上,將她這五年的委屈都盡數爆發了出來。
那一年,她豆蔻年華,那一年,他年少英朗。
她父親是京都府的知府,而她是養在深閨的大家小姐。
人面桃花相映紅,她就在桃花樹下穿梭,拾著飄落的花瓣,滿院子紛紛揚揚的,好看極了,她就像仙女那樣。
那一年七皇子穆天息來張府與張大人議事,偶見映蓉,驚為天人,少年之心萌動,臉頰微微發燙。
映蓉提著滿籃子的桃花瓣,飛奔向父親:“父親,你看今年的花兒……”映蓉看到了父親身邊的穆天息,此時他身材已經高於常人,俊秀無比,朗朗星目,看得她的臉比籃中的桃花還要紅。她不由地低下頭,心狂亂地跳著:“父親有貴客,女兒先告退。”
說罷便匆匆離開,她捂著心口,從此她的心怕是再也不能平靜了。
而穆天息在之後和張大人的談話也有些心不在焉了,他匆匆離去,此後數日便輾轉難眠,他像著了魔一般腦海裡總會浮現出那名女子飛奔而來的倩影,和一臉驚詫含羞的神態。
之後,他只要一有閒,便會去尋張大人下下棋,或者論論京城的治安等,他去張府明顯比以往要勤快了,只為了能見到那張家小姐,一來二去,張大人也發現了端倪,於是便不著痕跡地有意為他們創造見面獨處的機會。
在恭國,皇子娶正妃是需要有極高的門第的,張大人雖為知府,但官階只有四品,他的女兒按理是不能嫁入皇室為正妃的,最多隻能做個側妃。但是這些都不能阻止兩個初涉愛河的戀人,張大人也覺得即便是側妃也已經光耀門楣了。
當時男女在婚前兩情相悅真是少之又少,大多都是到了適婚年齡,由媒人說親,父母做主便將婚事定了,若要有愛的話,怕也是婚後戀愛。
婚前便與男子幽會這在當時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加之穆天息身份特殊,是皇子,萬一沒成,對女兒的聲譽也有影響,所以張大人對外也絕不聲張,家裡的夫人奴僕家教甚嚴,對此守口如瓶。
映蓉是個傳統的大家小姐,家教規矩都極為嚴格,她從不與天息走得過近,兩人即便是聊天也隔著至少一步的距離。而天息也很尊重映蓉,每次見面也絕不越過雷池,怕壞了人家姑娘的名節。映蓉對天息也十分滿意,覺得他與一般趾高氣揚的皇室子弟不同,他對她相當有禮。
兩人秘密相戀一年,情投意合,天息答應映蓉這次剿滅流寇回來之後便向皇上請旨賜婚,映蓉含羞應允,可沒想到南疆的流寇如此頑強,天息這一去就是數月,而在此期間皇上擴充內宮選秀,所有朝臣適齡女子都要參選,張家小姐的名冊在出生起就已由皇宮專門人員登記造冊,沒有婚配的一律都要參選。況且張家小姐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