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確實有幾分道理,所謂的大隱隱於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致就是這麼回事吧,不過她還是更傾向於第一個可能性,劉氏是享受慣了吃穿用度要最好的,才第一時間就反射性地想到了百雀樓,也或許還有那麼點隱晦的,向她炫耀自己目前的好生活的意思。
到了二樓的雅間門口,秦霜立刻就感覺到了裡面的一道氣息,看樣子劉氏這是連身邊的丫鬟都沒帶過來?也可能是被留在了其他地方等著,想了想,秦霜對合歡和白朮比了個手勢,讓他們在外頭守著,推開門只和阿辰兩個人走了進去。
進門時劉氏正喝著茶,看見阿辰和秦霜一起進來,不自覺地擰緊了眉頭,但不知想到什麼,又很快舒展開來,秦霜會帶著阿辰來,說實話也不算出乎她的意料,她也確實疏忽了,只急切地想著儘快私底下和秦霜相認,忘了在字條上寫清楚只單獨他們兩個人見。
其實劉氏沒想到的又何止是這一點?若不是秦霜早知道她的身份,誰無緣無故被個行跡詭異的丫鬟撞一下,再得個不知道是誰寫的字條後會如約而至?就不怕有什麼陰謀詭計?劉氏也是太操之過急,失了分寸,以至於很多方面都沒能考慮周全,這一次約見的各種弊端都還沒能完全意識到,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呵,就是她該栽跟頭的時候了。
秦霜和阿辰看見包間內的劉氏,暫時收斂了心裡的情緒,恰到好處,不引人起疑地略略表現出了驚訝的樣子,“原來請我們來的是鄭二夫人,不知道有什麼隱秘事不能在鄭家的時候說,還要單獨來這裡?”
二度看著秦霜一副比大家小姐更有氣質的模樣,劉氏的神色說不出的複雜。
想當年她剛到鄭家的時候,還什麼都不懂,除了一張臉長得不錯,根本不懂得大戶人家的規矩和禮儀,做小妾的日子裡便被其他妾室各種嘲笑欺辱,羨慕的大方夫人,出身好的王氏,暗地裡總是偷偷觀察王氏,並從她身上一點點地學習大家小姐該有的姿態。
拼命地努力讓自己在其他人眼中不要像個鄉野村婦,一直到成為鄭德的繼室兩三年後才初初有了樣子,在那之前,即便鄭德確實很喜愛她,也很少將她帶出去,她知道,那是鄭德怕她在外面丟他的人,丟他們鄭家的面子,那時她多不甘心啊!可是不甘心又如何?既然想在鄭家做二太太,就必須做到讓鄭家人,讓鄭老爺子滿意為止。
看現在的她,不論從哪方面看,都不會再有人知道她曾經是個出身鄉下的村婦,只會覺得她是富家夫人,見了她都要客氣地問好,去外頭吃飯,那些夥計們也都得小心伺候著深怕惹惱了她被鄭家記住。
這樣的成果她費了數年才得到,可秦霜呢?她今年也不過才十七歲,要有如今這番說不出的氣質,得花費多少時間?她可不相信秦霜也會有如她這般的機遇,能到大戶人家跟著人家學習,雖說秦霜目前似乎是經營著藥堂,還有本事弄來鄭家都弄不到的人參,可據她所知,這藥堂似乎才接受一年左右的時間,也就是說,秦霜在這之前應該還一直待在同福村。
同福村裡的人都是什麼樣,秦家人都是怎樣嘴臉劉氏比誰都清楚,在那樣的地方長大的丫頭怎麼就能看著比她還要有氣質,更讓人覺得移不開眼?
劉氏花了不少力氣才舒緩不斷湧現出的不甘情緒,似不經意地掃了眼阿辰,對秦霜略顯為難地說道:“我是找你有些私事詳談,並不
希望其他人旁聽,不知道能不能讓他暫時迴避?”
秦霜自己自己親閨女,在她面前稍微擺出弱勢取得對方的諒解還可以,但在阿辰這個第一次見面,雖說論關係也是她的女婿,但實則很陌生的人面前卸下她貴夫人的架子,卻有些拉不下臉來。
二人坐在劉氏對面的位置上,秦霜平靜地說道:“阿辰不是其他人,是要和我過一輩子的人,我不認為我和鄭二太太之間談什麼需要避著自己的丈夫,親疏有別,我不可能為了您反而要讓阿辰出去,還望鄭二太太見諒。”
劉氏的臉色有些難看,什麼叫親疏有別!?就算是論親疏關係,也該是她和秦霜更親近吧,他們倆可是親母女,骨肉相連,怎麼就不如她男人了?他們成親前阿辰和秦霜還不是什麼關係都沒有的陌生人?
很轉念一想,又想起秦霜根本不知道她們的關係,面對一個她認為只見過一次面的別人家的夫人會有這樣的想法似乎並沒什麼好奇怪的,劉氏這樣說服自己,臉色總算又恢復了過來,看出秦霜和阿辰的感情確實很好,也沒打算讓阿辰出去,思慮再三,覺得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吧,反正他們倆不是夫妻嗎,只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