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話題,一邊胡思亂想著如果自己真有憂鬱症,以後境況不好的時候,他都這樣沉默抑鬱,那他簡直就像拴在夏末脖子上的一隻大秤砣了。他突然一陣煩躁,想要掛掉電話,希望夏末去跟別人玩一會,別來找他,別這麼在乎他,給他點時間,等他把自己身上的羽毛梳理好,能夠挺得起脖子,既光鮮又明亮,既詼諧又健康的時候再來找他。
他終於找到了一個話縫,抓住機會跟夏末說,“我爸好像終於回來了,我去打個招呼。”
夏末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拘謹恭順,立刻回答了一串,“好,好”。小舟撒了謊十分不舒服,就想趕緊把電話掛掉,潦草含糊地說了幾句早點休息之類的話。夏末抓住最後的機會又從手機裡塞進來幾句話,“待會你要是沒睡覺的話,就給我發個微信,咱們再聊會。要是你累了就早點睡,明天早上我再打電話給你。”
小舟終於成功結束通話了電話,他嘆了口氣,稀裡糊塗地低頭看著手裡拿的手機。過了很久,他才抬起頭來,再一次疑惑地環視著自己的房間,夏末的聲音帶來的光亮和溫暖像漸漸熄滅的爐火,空蕩蕩的房間再一次冰冷起來。
他突然抓住自己的手機,抬起來狠狠地摔在對面的牆上。
他一聲不吭地瞪著並不存在的惡魔,他跟這冰冷冷的惡寒的房間生氣,跟他自己生氣。他想起夏末詼諧明亮的笑容,想起他那慣有的灑脫舉止,自己到底還是學不全,學不來。他最恨,最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