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神經病…”
“窩囊廢…”
低低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劉奎不以為意,低著頭在地上亂轉,然後發現什麼寶貝似的撲過去,原來是一個酒葫蘆,他抓起來高興的擦了擦開啟蓋子就大口的倒下來,酒水沿著嘴角混雜著血水流下。
徐四根放下手裡的剷刀走過去。
“你真是個廢物。”他說道。
“當個廢物也不錯啊。”劉奎說道,瞪了他一眼,“對啊。我可比不上徐大人你,一心的埋頭公事,等著升官發財呢。”
徐四根伸手將他的酒葫蘆奪下來,狠狠的砸在地上。
葫蘆碎裂酒水四濺。
“徐四根。你他孃的瘋了!”劉奎吼道跳起來,一把揪住徐四根。
就在此時門外一陣雜亂,馬蹄急響。
“急報,京中急報。”
伴著喊聲轉瞬過去了。
京中急報?
徐四根神情一僵,旋即猛地推開劉奎衝了出去,看著急報的方向撒腳追過去,直到看著急報衝進了官廳中,他才喘著氣在路邊站住,視線猶自死死的盯著官廳。
“你死心吧。”
劉奎的聲音在後響起。
“上一次,上一次你也這麼追過來。可是怎麼樣?什麼事都沒有!人家還依舊喝酒吃肉痛快自在!”
“不一定,不一定。”徐四根搖頭說道。
“不一定不一定,你上一次也是這麼說!”劉奎喊道,“根本就不會成真,根本就沒用!”
“不一定。不一定。”徐四根依舊搖頭重複說道,神情堅定。
不一定!
不一定!
“四爺,四爺。”
身後傳來喊聲,以及急促的馬蹄聲。
徐四根有些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到一騎疾奔而來。
這是夢中無數次出現的場景…
這一次是真的嗎?是真的有人來了嗎?是真的成了嗎?
“四爺,大爺的信。”來人翻身下馬,遞上一封信。
徐四根嚥了口口水。遲疑的伸出手,一把抓過信,顫抖著開啟。
範江林識字不多,徐四根也認不得幾個字,所以自家兄弟都互相瞭解,信寫的簡單明瞭。一張信紙上只有一個字。
說。
說…
可以說了…
能說了…
要說了…
徐四根握著手裡的信,一向挺直的脊背彎了下去,只覺得撕心裂肺,不得不伸手捂著胸口。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一定能行,妹妹一定能。
“說,這是什麼意思?”
官廳裡姜文元看著手裡的文書,一臉愕然。
“大人,這是讓你答覆的問題。”兵丁說道。
話音剛落,姜文元就將手中的文書摔在几案上。
“我回答什麼問題!我有什麼好答覆的!”他吼道,“賞罰不明,貪功冒賞,矇蔽朝廷?我?要我答覆這個?什麼意思啊?”
兵丁被吼的哆嗦兩下。
“意思就是,陛下收了盧正對大人你的彈劾,陛下要徹查茂源山五人之事。”
但他還是低著頭將來時被交代的話結結巴巴的說出來。
茂源山五人!
姜文元瞪眼看著眼前的兵丁,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茂源山五人是什麼東西?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吼道。
“大人,看文書上說的就是範石頭,徐茂修這幾個人…”一個幕僚低聲說道,“大人,他們果然,鬧大了。”
那幾個人?
姜文元怔了怔,想了想才想起來是什麼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伸手奪過文書重新看。
“…茂源山五壯士守城而死,忠義撼天……士夫沸騰,黎民騷動…哀五人戰死無功被沒…姜文元剛愎不恤人言…致使天子受其矇蔽…如姜文元這等矇蔽聖聰,誑言欺君之輩,決不可留…”
他看到這裡再也看不下去,再次憤憤的將文書摔在几案上。
“盧正!老子非要宰了他不可!”他喊道。
“大人現在不是盧正的事,關鍵是那五個人。”幕僚急急說道。
那五個人…
姜文元在廳中來回走了幾步。
“行啊,有點本事啊,竟然鬧到京城裡去了…”他氣喘吁吁的說道。
大人,你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