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考試,反沒有心情去想,自然也談不上任何緊張。
不得不承認,在考前對考生心理的調節上,從古到今已形成一整套方法,有些辦法還很好用。
照例,院試的入場時間定在鉚時,需要一大早趕過去。
蘇家除了蘇木以外,蘇瑞聲也得去參加這場考試。
考前,蘇府上下瀰漫著一股凝重的氣氛。所有人走路都是輕手輕腳,說話也很小聲,生怕驚動了正在書房溫習的蘇瑞聲少爺。
已經是農曆五月初,後世界的六月,天氣熱得厲害。
知了一聲聲叫著,酸梅湯、冰塊更是不停地送過去,這些在後世的人看來沒什麼不得了的事物,古人若是要享受到,卻需花費頗多錢財。由此,也可以看出蘇家人對他的重視程度。
蘇瑞聲是蘇家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縣試和府試也都是一次過,這些年在外讀書,也有了一些名氣。蘇家人感覺瑞聲少爺這次肯定是能中的,如果不出意外,蘇家除蘇三老爺外,又要出現一個新秀才了。
至於蘇木,也沒有人關心。
無論蘇木這陣子在保定讀書人中的名氣怎麼響亮,似乎同蘇家人都沒有任何關係。
見蘇家人厚此薄彼,小蝶忿忿不平,忍不住冷笑:“都是蘇家少爺,都要參加院試,如果中了,都是秀才,難不成,秀才生員和秀才生員還有不同。”
天色已經漸漸暗下去,但還是熱得厲害。吃過晚上,蘇木早早地洗了澡上了床,可先前剛寫完兩篇作業,神經還有些興奮,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在席子上滾了半天,只感覺身下越來越熱,只片刻,藺草蓆上就溼漉漉一層汗水。
見蘇木熱得厲害,小蝶急忙脫了鞋,拿著扇子鑽進蚊帳中,小心地給蘇木打起扇來。
蘇木:“雖說秀才都是一樣,可這世界上的窮秀才酸秀才卻有不少。秀才功名只不過有了見官不跪,免除徭役賦稅的資格,卻不能保證你就能榮華富貴。也許,在別人眼中,我蘇木就算得了秀才功名,只怕也不過是個篾片相公,怎麼比得上蘇瑞聲這個金貴的少爺。”
小蝶恨恨地說:“蘇瑞聲是三房少爺,你還是大房長公子呢,憑什麼呀?”
“公子公子,公侯之子,可不能亂用。”蘇木淡淡說:“蘇家人不能找我麻煩已是燒高香,一旦我得了秀才功名,就搬去北京,再不回來了。小蝶,你可願意離開保定。”
蘇木已經想得明白,這次院試如果順利,中了秀才,就獲得了參加更高一級科舉考試的資格。
也是他的運氣,今年卻是大比之年,也就是說。院試之後,到八月間就是北直隸的鄉試。
按照明清的考試製度,鄉試一級的公務員考試三年一屆,子﹑卯﹑午﹑酉年開考,稱之為正科。遇到新皇帝登基,則加試一場,稱之為恩科。
今年恰好歲逢丁卯,如果錯過了,還得等上兩年。
這才一場院試就艱苦成這樣,蘇木不覺得自己還能再受兩年這樣的煎熬。而且,兩年之中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能提前預測。
所以,這次院試必須過。
等中了秀才,就提去北京,一邊溫習,一邊備考。只有中了舉人,才有做官的資格。
從這裡去北京,路上就要走上十來天,若等到七月才北上,未免顯得有些倉促,還不如早些去。
如今的蘇木也算是小有身家,林老闆在北京還有個院子,答應讓蘇木居住。
京城居,也容易。
關鍵是蘇木對北京這座本時空的第一大城充滿了好奇,那才是真正的廣闊天地啊!
對保定這個地方,蘇木已經沒有任何留戀。
“去北京,去北京做什麼?”小蝶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扇子也停了下來。
“去等著參加鄉試啊。”蘇木隨意地回答道。
小蝶:“前幾日少爺不是同小蝶說,你對於明天的考試沒有把握嗎,如果過不了,還去北京做什麼呀?
扇子停了下來,蚊帳裡頓時熱了起來,蘇木指了指小蝶手中的扇子,道:“這次院試,我感覺應該不難,雖然名次未必就高,但上榜還是有幾分把握的。你也不用太擔心,就算是中不了,我也要去北京。”
“中不了還去做什麼?”小蝶沒好氣地說:“北京城地方那麼多,少爺你現在又沒入項,去那裡不是尋著捱餓嗎?”
“擔心什麼?”蘇木道:“林老闆你知道吧。”
“知道啊,怎麼了?”
蘇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