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好兒腳沾了地,甜甜一笑,向陸韶陽道謝。
陸韶陽回她一個春風般的微笑,牽著她小手往前走去。阿旺走在身後,看著一大一小相牽的手,心裡忽然覺得有些彆扭。
明笙兒站在店門前,看到店內擺了三四張桌椅,有兩個客人在吃麵,地面不潔,牆面灰黃,一個長相黝黑粗魯的男人,坐在煮鍋後面,明笙兒遲疑道:“好兒,你說的關大叔,是不是那個人?”
“就是他了。”好兒鬆開陸韶陽的手,跑進店裡,脆聲喚道:“關大叔。”
關福正坐在那發愣,他稍轉過頭,就看見個小女娃朝他跑來,而店門口站了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其中兩個穿著不凡,一看即知是大戶人家的孩子。
好兒盈盈一笑站到關福面前,“關大叔,你不認得我們了?我是落日村的好兒,那是我哥哥阿旺和小樹,另外兩個是我們的朋友。”
“你是好兒?哎,你長這麼高了!”關福認出好兒,臉上露出爽朗的笑容,站起身朝外面招招手叫道:“都快進來坐坐,大叔給你們下面吃。”
好兒忙道:“關大叔,不用了,我們是吃了飯過來的,我和哥哥過來看看你。”
阿旺等人走進店內,關福用抹布擦了一遍,又用袖子擦了擦,憨笑著請眾人坐下,端來一壺溫開水,給每人倒了一碗。自個也端了把凳子在一旁坐下。
“好兒,阿旺,小樹,你們都長這麼高了,真是對不住啊,去年我回年回得遲,就沒過去看你們,後來出了年,我帶了女兒出來,正好有便車可乘,就直接往彭城走了。你們的娘可還好?家裡一切可都好?”
好兒道:“我們一家都過得很好。關大叔,你女兒呢?你的麵館生意怎樣?”
“我女兒在睡覺,這兩天她患了風寒,大熱天的患風寒,吃了幾副藥,見效很慢。”關福說完,視線環了一圈店內,苦笑道,“我這小麵館,也就這樣,圖個溫飽,還得顧著我女兒,也不知道能撐到幾時。”
關福想起一事,忙問道:“對了,好兒,你們村的常樂,怎麼不做乾貨生意了?我去他鋪子找他,見換了人,跟人打聽,都說常樂被合夥人坑得傾家蕩產,這是咋回事?”
“關大叔,這事情說來話長了。”好兒就將常樂生意失敗的經過一一道來,聽得關福唏噓不已。
嘆道:“常樂兄弟這是栽了大跟斗啊!唉,那人實在不是人,要讓我見著,必定給常樂兄弟出這口氣。”
明笙兒聽得目瞪口呆,這世上竟還有如此壞人?“為什麼不報官府呢?”
好兒道:“後來報了,興許是樂叔叔這樣的事太多了,官府忙不過來,也可能是那個合夥人太狡猾了,官府那邊一直沒下文。”
陸韶陽道:“官府並非什麼事都去督查到底,而且官府的人力有限,這樣的事並不少,更多時候只能靠自己擦亮眼睛,吸取教訓,不犯同樣的錯誤。”
關福不禁多看了眼陸韶陽,說道:“這位小少爺說的沒錯,一些殺人犯尚無法捕捉歸案,被騙錢的案子數不勝數,官府的確無法忙顧過來,就怕有的官府,是拿著朝廷的俸祿,卻不認真為百姓辦事。”
陸韶陽沒有搭腔,卻在心底認同關福的說法,他是家中長子,學業家業都要學,而且要求要學好,跟隨父親身邊出入,耳聞目染不少人事,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單看表面。地方官府腐敗,這是默知之事。只能說,好兒口中的那個常樂,運氣不好。
“好兒,常樂兄弟如今在家務農,還是打算東山再起?”
“樂叔叔如今在江東縣做掌櫃,一家都住在江東縣裡。”好兒答道,隻字不提自家開店一事。
關福就點點頭笑道:“那就好,常樂兄弟有才幹,他要真回家務農,那太可惜了。好好幹,現在是掌櫃,他日不定就能自個做老闆。”
好兒也笑道:“關大叔說的對,樂叔叔將來肯定不能一輩子當小掌櫃。樂叔叔所在的東家,發展空間可大了。關大叔,那你要不要像樂叔叔那樣,先去做個小掌櫃,以後再當個富有的老闆?”
關福呵呵笑起來,“好兒,我哪有常樂兄弟那樣的才幹啊,我現在不就是個小老闆,連人家一個掌櫃都不如……”
關福的笑容變成了苦澀的笑,無奈道:“當個富有的老闆,我這一輩子也不指望了,只是想到家中老母,我可憐的女兒,我這心裡啊,難受。”
好兒等人沒有說話,一時陷入了沉默。
兩客人吃完了面,關福過去收了錢,送客人出店門,去洗了手,重又坐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