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子喝道:“何需你來教訓,今日定會與拼個你死我活。”黃金槍再次現出,那金槍放出金光萬道,向上抵住了大地厚土,任太真雖有翻轉天地的神通,此修亦可頂天立地,千萬年的修行,果然也不是白饒。
任太真淡淡的道:“世間多妄人,說什麼人定勝天,只可惜任你修行千萬年,於天地面前,只是一芥子罷了。”
雙掌同時向下一沉,那大地厚土就沉沉壓了下來,金光雖將這厚土攪得沙塵大起,卻又如何能抵得住。紫羅天地訣今日大顯神通,果不愧為昊天第一功法。便是與仙庭諸多妙術相比,這紫羅神功也不曾弱了半分。
玄真子雖與任太真靠的極近,但天地翻轉之勢只在玄真子身側罷了,任太真這邊,仍是天清地固,與先前一般。這般說來,也許天地並不曾顛倒,乾坤並不曾倒轉,玄真子所見之情景,或許只是心境變化罷了。
只不過這世間真真假假之事,不跳出去來看,誰能看得明白,玄真子只知以強力撐住大地厚土,卻不知道從根源處破此法術,兩下比較之下,其實已是遜於任太真不少。
就見玄真子不顧大地厚土壓來,心中只想著與任太真拼命,手中斬嶽神兵緊握,合身就向任太真一撲,這一撲挾裹著千萬年修行之功,那靈壓何其強大,任太真境界本不如他,立時被這靈壓壓制住了,動作也放緩了許多。
那斬嶽神兵就趁靈壓之勢,向任太真狠命斬來。
任太真雖陷困境,心境不動不搖,需知這世間之事,總有辦法可以解決,世間之法,也總是有策可破,若是自家慌了手腳,萬載修行也是徒勞。
那任太真將身子一晃,頭頂便生出瀲灩水光,竟在頭頂化出一座大湖來。
此湖浩大之極,橫無際涯,其水至清至純,無塵無垢。那靈壓壓到這大湖裡,只是激起水花無數,靈壓入水一丈,其勢便弱,再入一丈,幾乎已無力量可言。
這世間之物事,至弱者莫過於水,而至強者也莫過於水了,任太真既為水部至御,又怎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原承天瞧見任太真心化大湖,以御玄真,心中既是感慨,又是歡喜。其實那任太真之性情,豈不是就如這一湖清水般。他雖與原承天相識最早,但一直以來,卻算不上如何情厚。正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了。
而觀任太真之行,雖無令清禪創宗之才,亦無索蘇倫問天之志,但承天宮之創,那任太真卻是出了大力的,就此默默行事,不矜功,不自傲,就好似世間之水,雖無處不至,卻又總是讓人忽略難見。
今日與玄真子之戰,任太真本來絕無把握,便向原承天求助,本也在常理之中,但任太真卻不肯讓原承天插手,只肯憑自家修為,與玄真子放手一搏。
其初時雖遇極險之境,但任太真卻憑著這如水之性,於隱忍之中窺得良機,而鬥法之中,更是才華迸現,令原承天耳目一新,如今再瞧見任太真心化大湖,方知太真之心胸,實不亞於令索二人了。
玄真靈壓既壓不進這大湖去,想來斬嶽神兵更是徒勞無功,只能收了法寶,心中忖道:“我亦是水部正御,怎的卻化不出這大湖來,瞧這大湖鋪天蓋地,將任太真護得牢牢,卻讓人如何下手?”
這時頭頂大地厚土份量越發沉重了,金槍雖強,卻擋不住那沙土傾瀉而下,此沙土也不向別處去,只是將玄真子包裹,片刻間,那沙土堆到玄真子腰間,身子已是掙扎不動了。
如今玄真子上有大地厚土,下臨萬頃碧波,那玄真子夾在中間,著實兩難。
他知道這碧波瞧來雖好,偏偏卻是任太真所化,若是不幸墮入其中,此戰便是不戰而潰了。
既然上下兩難,玄真子已生退意,而在心境大亂之下,卻忘了身在原承天所創界域之中,便是逃出戰場,又是逃到哪裡去?所謂方寸大亂,也不過便是如此了。
那玄真子一聲大喝,化身子為一道白光,就向遠處竄去,哪知一直行了千里,再往頭頂去瞧,那大地厚土不曾遠離了半寸,身子剛出沙土,復又沉陷其中。
而往下瞧去,那萬頃碧波仍在腳下,更糟糕的是,剛才只想著逃命,卻丟了那具玉軀,此刻忽然想來,已是後悔莫及。
忽見厚土大湖消失不見,面前仍是黃沙萬里,初生界域,那任太真離的也不算遠,但再瞧任太真形貌,已和剛才大不相同。其身上玉光瑩然,仙風拂體,瞧其神色,反倒愈加溫和了。
任太真便道:“玄真子,今日我奪了玉軀便罷,那神執之位你也無權授人,他日我面見世尊青龍,自有說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