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昔日,玄焰怎能明白這玄奧的道理,可此刻他亦是修行在身,而碧焰所授的修行之法,更重明悟,雖覺洪朗與原承天說的道理微茫難明,似懂非懂,也是點了點頭。
此地既無寶藏,諸修也不想多留,就出了樹林,洪朗再動用剛才法訣,將那石壁移出來,摭住了樹林。而原承天更加了一道禁制,以免日後有修士發現這裡,打擾何文景的亡魂。
一路上,原承天問起洪朗師徒二人的修行經歷,洪朗怎會隱瞞,就將平日如何修行,自身有何變化,玄陰功優劣之處,一一向原承天言明瞭。
原承天只是細細聆聽,倒也不曾說什麼。
數日後,諸人已到了天靈宗,原承天傳訊過去,自然是一路無礙,徑直就到了衝玄洞。如今原承天與洪朗可是素天問的貴賓,便是荊道衝也是不敢來打擾了。
進了衝玄洞後,素天問早就等候多時,見到原承天便撫掌笑道:“承天果然不負所托,這麼快就帶回失魂蟲來。卻不知那失魂蟲何在?”
原承天正不知如何回答,洪朗與洪鋒已拜伏於地,行了拜見仙修前輩的大禮後,洪朗才道:“前輩容稟,那失魂蟲便在晚輩的腦中了。”
素天問這才恍然,他點了點頭,道:“道友請坐。”
說了這四字之後,便是默默無語。
原承天當即以傳音之術,向素天問說明一切,以素天問之智,便是原承天不說,也隱約猜到此中情景,此刻更是瞭然。
他長嘆道:“如此說來,此事另需設法了。只恨素某玄承不足,若不能親見失魂蟲,以觀玄之法詳察了,亦不知如何應付此蟲。此事當真是,難,難,難。”
原承天道:“好教素長老得知,承天原有司命燈一盞,就算因此事傷了洪朗性命,其元魂不散,修為不失,自可重修肉身。卻比不得那尋常的奪舍之法。”
尋常修士若是肉身被毀,其元魂逐日而衰,過不了數日,就會煙消雲散,一點魂識徑往冥界轉世。就算是在元魂散盡之前僥倖奪舍,重得肉身,那修為也是大損了,當初陰老魔便是如此。
因此有無司命燈,其中的差別可大了去。
素天問喜道:“竟有此事?承天,你所行之事,樁樁皆是令人驚喜,既是有這司命燈,洪道友之命可保,修為不失。只是那司命燈製成之後,便只能歸原主人所用,承天此燈,莫非另有妙處?”
原承天道:“此事承天早有計較了。承天留在司命燈中的元魂若是散了,此燈便是無用,此之謂魂散燈滅。但承天只需將這元魂再收去七成,那洪兄的元魂就可吞了這道殘魂了,此之謂吞魂奪燈之術。”
素天問點頭道:“此法大善,只是洪道友元魂過弱,承天元魂過強,只怕要收去九成,方可保此術有效。”
原承天道:“就依長老之言。”
這吞魂奪燈之法,說來甚易,其實若是司命燈原先的主人不肯,其他修士的元魂怎樣也是奪不去燈的,只因那燈上元魂哪怕至弱,可仗著有司命燈護魂,只需略施小術,就可阻止他人奪燈。
這就好比一人佔住了險狹之處,自然可以一夫當關,萬夫莫可。而以原承天此刻元魂的強大,只要心中不肯,便是仙修之士,也奪不去此燈。便是奪了去,也是無用。那燈上的元魂,總歸是吞噬不得的。
洪朗道:“此事既有素長老主持,自是萬無一失了,晚輩絕無異議,只是晚輩另有些私事,要與徒兒交待了,若能遲上一日,感激不盡。”
素天問道:“這是自然,那便定在三日後取蟲如何?至於替洪道友尋找肉身一事,因有這司命燈之故,倒也不必著急,只管細細找去。”
洪朗道:“敢不奉命。”
素天問當即就令人安排靜修之地,讓洪朗師徒歇了,卻把原承天留下,共商三日後取蟲之策。
三日匆匆而過,洪朗師徒依約前來。素長老行事最是明快,也不多言,就讓洪朗走上前來,輕輕一掌擊下,那洪朗就人事不知,昏倒在素長老面前。
素長老手中再起紅光,就朝著洪朗的頭顱輕輕一劃,紅光罩定洪朗之後,諸修於箇中情景,已是瞧不真切了,卻見一隻小蟲從紅光中躍出,正是那失魂蟲。
素天問早有準備,手指微點,那失魂蟲就被納進一隻玉瓶之中,自出掌而至取蟲,只不過數息時間罷了。
原承天早就持有司命燈在側,用神識鎖定洪朗的元魂,只等他過來噬去燈上元魂,不想那元魂卻是遲遲不出。
他正在驚訝,就看到洪鋒已是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