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北魏的富貴人家成親,是不需要鬧洞房的吧……我嘆了一口氣,有點小失落。
不過後來我才發現,是自己想太多了。
透過紅綢蓋頭看向門口那邊,發現二少爺被桂嬤嬤攙扶著。這婆子怎麼陰魂不散,才歇息了半日現在又出來禍害人了就見新郎官突然臉色發青,直冒冷汗。莫不是酒喝多了?
我錯愕地盯著門口方向,不知道為什麼會感覺特別緊張,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卻聽見一個家丁低呼道:“二少爺又發病了”
發病?發什麼病?武攸暨這廝……身子有疾病麼?
我看他難看的臉色好像也不是裝出來的,那麼家丁口中所說的就是實話咯?懷著滿心疑慮,我的目光一直不曾離開新郎官。原本笑嘻嘻跟在他身後的那群下人們,接下來什麼笑鬧的情緒也沒了大家七手八腳的將新郎倌抬上床榻,就像抬著一座古董,生怕摔碎了似的。我坐在一邊木訥地看著那些下人,一點忙都幫不上。
“二少爺,要不要小的去請佟大夫進來?”那家丁神色緊張地問道。
佟大夫的名諱,我早有耳聞,其實就是當時我和牛大嫂身困軍營,差點要趕來為我醫治的那個軍醫。聽人說,佟大夫醫術高明,曾經擔任過皇城太醫院的院正。後來隨軍打仗,暗中其實是被武家人高金僱傭,做家庭醫生了。我還從沒機會和這位佟大夫打過照面呢,所以聽到家丁說要請他,我明顯有些激動。
誰知那二少爺卻很不給面子地說:“不必了,讓我早點休息即可。”他的聲音氣若游絲,明顯病的不輕啊。我額上豆大的汗珠都給急了出來。以前看見武攸暨還覺得他挺正常的,該不會是跳進了火坑,加了個病癆鬼吧?心底一陣唏噓感慨。
莫非是在演戲?對嘛這才像病人不小心被擠到一旁的我,心中這麼想著,然後皺起了眉。我可沒有壞心到咒人家去死要是武攸暨故意裝成病怏怏的模樣斥退下人,好給我提供私人空間,那我真是要感激不盡了。
一個油滑無禮的耳語在我身後傳來:“可惜了你這個大美人兒,要是嫁給了我,包你一年生一個,但他……哈哈”居然是個長得俊俏可表情特別猥瑣的男人這人才是存心咒二少爺死的惡人吧,居然敢在屋子裡大放厥詞。
我倏地轉身,看到他色眯眯的臉,正直勾勾盯著我看,明顯心懷叵測,完全不怕人察覺的上下打量我,“嘖嘖”有聲仗著全屋子的人全擔心的圍在二少爺身 邊,不會有人發現。他那一雙賊眼訴說了更多令人不齒的念頭
天這人是誰? 武家真是個藏龍臥虎之地
“好了好了”桂嬤嬤很權威的叫著:“讓二少爺與二夫人好好休息,今天誰也不許再來鬧洞房了大家全到前院吃喜酒去”
“不行至少咱們要看到表哥與表嫂喝合巹酒”那油滑男子又叫了,臉上更是不懷好意我沒聽錯吧,他居然管武攸暨叫表哥,管我叫表嫂?那他不就是——皇太子司馬殤
剛才在喜堂裡沒看真切,沒記住皇太子的樣貌,這下子隔得近,我才發現皇太子的表情真是不敢恭維。他穿的那身明黃色衣服也換成便裝了,一副白淨的臉蛋下遮掩的全是些不乾淨的思想啊
另一個年輕**搶口道:“太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表哥不能沾酒,他身子虛呢。” 這聲音耳熟的很,可不就是給我們夫妻二人送上玉如意的太子妃梅氏嘛
就見司馬殤非常玩味的扯出一抹邪笑,一手摟著太子妃梅氏,一手插著腰,完全沒有先前坐在喜堂裡面那種莊嚴肅穆之感了。我把一切他的屋裡舉動都歸結於這一屋子人方才吃酒吃多了,還在發酒瘋呢吧。
司馬殤邪邪的說了一句:“愛妃,你懂什麼,要是一般人與二表哥洞房,我才懶得跑來鬧。這位莫姑娘可是嫡夫人,一輩子就這麼一個,喝合巹酒也是隻有正室才能享受的榮譽啊”
梅氏微微頷首,咬住下唇,不再言語。眼中有著委屈,返到一旁,巴巴地看向我們這邊。
“拿來吧我喝。”床榻上虛弱的武攸暨低語道。
我已被司馬殤推坐在床沿,我還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看武攸暨的樣子明明就是病的不輕,太子妃既然都說了,他不可以沾酒,那司馬殤作為他的表兄弟,怎麼會不把他的健康當回事呢?除非司馬殤和武家二兄弟的親情關係也僅僅只是浮在表面的一層浮萍?
我只知道武家寵辱不驚,大少爺武承嗣和司馬殤是莫逆之交,卻不知道我的夫君武攸暨和司馬殤之間也還有這麼一層微妙的關係。最重要的是,太子妃梅氏對這個二少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