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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我覺得安心,我覺得所有的辛苦委屈都是值得的,那個新年,哪怕是一個人在外過年,因為有他的陪伴,我也不覺得孤單。可是,他還是離開了我,我居然沒有保住他。”

說到這裡,季子柔淚如雨下,一度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江笑峰的心,也猶如被無形的利刃一遍遍凌遲,他的眼淚也不受控制地飛流直下。

“是我不好,我沒有保住他。我出門到河裡提水,路面結冰打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就開始出血,後來被村裡的人抬回去,校長請了村裡的赤腳醫生來看,醫生不敢接診叫送到鄉衛生院,校長一家駕著馬車一路顛簸了兩個小時才到鄉衛生院,路上我一直都流著血,肚子痛得我恨不得馬上死掉,可是我咬緊牙告訴自己不能死,我要等著寶寶來到世上。到了衛生院後我馬上就被推進了手術室,一邊麻醉一邊手術,我痛昏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寶寶就沒了,他七個月大了,是個已經成型的男嬰,因為是大月份流產,我差點就死在手術檯上了。我真的寧願死去的是我,為什麼要帶走我的寶寶,為什麼我還活著。你能理解我當時的心情嗎,不,你不能理解,你怎麼可能理解呢,誰都不能理解,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自己當時有多麼痛多麼絕望,因為那是從我身上割下來的一塊肉呀!”

季子柔聲嘶力竭嚎哭道,這麼多年的委屈這麼多年的秘密,一旦釋放出來,這情緒猶如洪水猛獸般不受控制。

江笑峰哭著抱著她,拍打著她的背心,反覆重複著:“為什麼不告訴我?”

不知哭了多久,大概是哭累了,季子柔心緒也平復了一些,她抹了抹眼淚,接著說道:“後來,我在衛生院躺了半個多月,一直在接受輸血。大年三十那天我都是躺在醫院床上度過的,除夕夜我看著窗外的煙火,聽著外面隱約的爆竹聲,突然就覺得這塵世的一切熱鬧繁華離我好遠,我沒有任何期盼和留戀了,我從床上爬起來準備找個安靜的地方給自己的生命一個了斷。可是剛走出病房,校長一家人就提著零食到醫院來陪我過除夕夜,校長一家人都特別善良,他們還向村裡打工回來人借了一部手機過來,讓我給家裡父母打電話。聽到母親聲音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麼不負責任。我就這樣活了過來,我的寶寶我不敢去看,讓校長幫我葬在學校後山上了。從那以後,我就覺得我們的感情跟寶寶一起死掉了,再也活不過來的死掉了,就算有一日我們重逢了,我們也回不去了,不可能再重新來過了,因為只要一和你在一起,我就會多想寶寶一次,我的心就會多痛一次。”

季子柔再次哭到失控,隔了好久,才緩過來,“我本想把這個事情在自己肚子裡爛一輩子,經歷那麼多事情後,我們之間對錯已經無從計較,畢竟相愛一場,我仍然盼著你好希望你幸福,我不想讓你知道,是因為失去的再也找不回來,讓你知道也是隻徒增你的痛苦而已。我今天又決定告訴你,是因為你傷害了其他無辜的人,我要讓你知道,即使沒有喬立恆,即使現在在我身邊的是其他任何一個男人,我跟你也絕不可能了!別以為自己受一點委屈有多痛苦,現在才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痛了吧?”

江笑峰面如死灰,整個人就像萎頓下去了一般蔫成一團,仍然自言自語:“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季子柔轉身準備離開,“如果喬立恆真的有什麼意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完,她拉開房門,走了出去。看到門外一臉淚痕站著呆住的溫婉,她愣了一下,然後當空氣一般從她面前走過。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章

季子柔從指揮部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工地上臨時的照明並不太亮堂,隔不遠就有影影綽綽納涼的人群。她下完樓梯,看見前方似乎有兩個人,因為站在路燈下,逆著光線看的並不真切,只聽見其中一個人不停地說話。

“是的,已經確認過了,受傷的一共是十二個人,一個受傷嚴重的工人在送往醫院搶救的路上就已經死亡,已經向市裡報告了情況,媒體那邊已經有記者趕過來採訪,但是我們沒放進來,讓他們等著宣傳部的通稿。市委潘書記說晚上九點在指揮部召開緊急會議,會議已經通知下去了,我們這邊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麼?”

看來是個知道情況的人,季子柔向那兩人走了過去,走近的時候,季子柔看清了兩個人的面目,忽然鼻子一酸,眼淚也跟著奪眶而出。

站在她面前的,居然是活生生的喬立恆,他手上打著石膏綁著繃帶,白色的短袖襯衣上滲著幾處血跡,臉色看起來很疲憊,他似乎早就看到了季子柔,一直用